一個名叫柳乘風的年輕人,渾渾噩噩踏上了大明王朝這艘風雨飄搖的大船。他不想再做一個酸溜溜的窮書生,他要出人頭地,做一個明朝大官人。他想要名垂青史,萬古流芳;他想要一呼百應,笑傲公卿,家財萬貫,嬌妻如云。他丟掉斯文,在國子監耍無賴,逼吏部侍郎王鰲收為門徒;他在錦衣衛鏟除異己,呼風喚雨,一手遮天;不惜和東廠大打出手,逼廠公一退再退;他鏟除明教余孽,橫掃朝堂上下,結黨營私,拉一派打一派,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他野心勃勃,一手抱緊皇帝老兒朱祐樘的大腿,一手將太子朱厚照綁上利益戰車。他只手平叛擒寧王,大膽變法搞改革,封侯進爵,位列三公,躊躇滿志,睥睨天下,他終于站上了大明朝堂的權力巔峰。 后世史官秉筆直書:“柳乘風者,明朝之大官人也。治世之能臣。大明孝武兩朝之所以能中興雄霸,德被四海,皆賴此人之力。”
明朝官場上的那些事兒
他渾渾噩噩踏上了大明王朝這艘風雨飄搖的大船,不想再做一個酸溜溜的窮書生,要出人頭地,做一個明朝大官人。他想要名垂青史,萬古流芳,想要一呼百應,笑傲公卿,家財萬貫,嬌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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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健,江西宜春人,自幼喜愛文學,雖天資愚鈍卻筆耕不輟,愛讀中國古代歷史,尤喜明朝歷史,對歷史真實事件和人物皆有獨特之見解。為文最喜謔趣幽默,擅長嬉笑怒罵娓娓道來,將歷史過程和歷史人物慢慢解剖。本書為大明朝歷史題材小說,用輕松幽默謔趣的文筆,將大明朝弘治正德兩朝的眾生面目一一展現,開卷有趣,開卷有益。
第一章 人模狗樣錦衣衛
第二章 撒野國子監
第三章 初試身手第一功
第四章 給你一個下馬威
第五章 將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第六章 對決東廠那些狗娘養的
第七章 擢升世襲百戶
第八章 皇帝老兒也不是個好東西
第九章 將太子拉下水
第十章 毒計巧設局,風聲鶴唳
第一章人模狗樣錦衣衛
“媽的,居然讓老子去當什么錦衣衛!”柳乘風坐在馬車里,撩開窗簾望著小雨淅瀝的天空,忍不住爆著粗口。此時天色暗淡無光,正是黎明前最后一刻,馬車上兩盞朦朧的燈籠在黑暗中閃爍。
柳乘風二十歲左右,他原本是個醫生,沒想到稀里糊涂跑到了明朝弘治年間,成為了一個被革掉功名的落魄秀才。讀書人沒了功名,少不得要遭人白眼,為了吃飽肚子,柳乘風只能重操秀才的舊業, 在街口擺字攤糊口。誰料十天前一伙丫環轎夫硬是將他打暈綁架,送進了南鎮撫司錦衣衛指揮僉事溫正的家中,硬逼著他和溫正家的千金溫晨曦拜堂成親。
這樣狗血的情節,理由居然是因為溫晨曦體弱多病,要靠成親來沖喜。好在柳乘風與溫晨曦也算舊識,這位小姐經常買他的字畫,施舍一些銀兩,說起來也算是柳乘風的恩主。面對一群束手無策的庸醫,柳乘風只不過拿出了自己三分本事,就讓新婚妻子溫晨曦身體大有好轉。而且溫晨曦出身名門,長得如花似玉,對于這段綁架來的婚姻,柳乘風也自我感覺很不錯。
只是嬌妻如玉、錦衣玉食,說到底還是寄人籬下,岳父溫正鄙夷的目光,更讓柳乘風猶如芒刺在背。堂堂大丈夫,要有一份事業才成,單靠擺字攤,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已經到頭了,但是吃軟飯混吃等死也不是他所希望的。總的來說,他決定未來的日子要大把賺銀子,要有身份地位,這才有一副妻子可以依靠的大官人模樣。
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他只不過是個革去了功名的讀書人,經商沒有本錢,仕途沒有指望。正當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時,岳父溫正居然不由分說,將他丟進了錦衣衛,美其名曰鍛煉。柳乘風想死的心都有了。
錦衣衛是什么地方,魚龍混雜,武夫執掌,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過去,能做什么?但不管他內心多么糾結,也避免不了今天要去千戶所點卯的事實。
說到底,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柳乘風豈會不知道其中的厲害?就是北鎮撫司里上街巡檢的小嘍啰,那也是跺跺腳就能讓地皮顫一顫的人物,至于南鎮撫司就更厲害了。南鎮撫司專門督管錦衣衛軍紀、軍法,尋常人或許不覺得厲害,可是對那些不可一世的錦衣衛力士、校尉,卻很有威懾力。
這么一想,柳乘風對于新的身份又多了一份期待。錦衣衛又怎樣?密探、狗腿又如何?只要能讓自己的妻子光鮮體面,柳乘風不介意做任何事情。
柳乘風突然覺得,雖然穿越了半年之久,可是現在他第一次才有了融入這個時代的感覺,因為,在這個世界,他的肩上多了幾分責任和親情。
內西城千戶所距離溫府確實不遠,拐過了幾條街就到,柳乘風來得太早,天氣又是雨絲淅瀝,這時候千戶所的大門還沒有打開,這破舊的衙門在雨夜中,幽深莊肅,讓人不敢靠近。
柳乘風索性坐在車里等待,等到天光亮了一些,守更的更夫敲著梆子過去,才知道辰時到了。清早的空氣很是宜人,那衛所的大門這時也被人打開,緊接著,有三三兩兩的錦衣校尉提著錦春刀進出, 柳乘風怕太引人矚目,就下了車,冒著淅瀝瀝的雨,叫車夫先趕車回去。
深吸了口氣,看了幽深的大門一眼,柳乘風舉步進去,門口兩個錦衣的校尉提刀一攔,道:“什么人,可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清早從這里進出的,都是些熟面孔,守門的校尉多少都面熟,而柳乘風既沒有穿戴飛魚服,也沒有配著錦春刀,自然要攔住問話。
柳乘風道:“我叫柳乘風,是來點卯的。”
兩個校尉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不禁道:“你就是柳乘風?”
柳乘風淡淡笑道:“正是。”
“進去吧。”這兩個校尉同時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卻都將身子挪開,讓柳乘風進去。
待柳乘風進了千戶所,這兩個校尉便忍不住議論起來:“千戶大人昨天下午就是為了這個姓柳的砸了一個花瓶是不是?”
“就是他!”另一個校尉壓低聲音道:“好不容易衛所里空出了個缺,千戶大人的侄兒一條腿都邁進來了,誰知半路殺來一個程咬金,據說是南鎮撫司那邊一個司吏的遠房親戚,硬是把千戶大人的侄兒 頂了下去。其實千戶大人那侄兒沒頂上缺倒也沒什么,畢竟也是個八竿子才打著的親戚,只是這事兒,他本來早就打點好了,誰知卻被一個老吏逆轉過去,這叫千戶大人的面子往哪里擱?”
“什么司吏有這么大的手腕?連千戶大人的面子都駁了下去?”
“南鎮撫司的,據說是溫僉事下頭的老吏,經常往歷經司那邊走動,在歷經司,人家可不看你是千戶百戶,反倒是那老司吏關系和他們近一些。”
“這個倒是,不過就算有關系進來又如何?到了咱們千戶所,從此之后就在千戶大人下頭做事,往后有他的苦頭吃的了。”
兩個校尉,又相互對視了一眼,皆露出一副有好戲瞧的表情,會心地輕笑起來。
“見過千戶大人。”
柳乘風先去簽押房點了卯,領了衣帽、佩刀,裝束一新之后,已成了活脫脫的錦衣衛了。只是他這錦衣衛與其他人比較起來,卻有些不同,身材略顯高瘦,,眼眸過于清澈,皮膚也過于白皙,英俊的 臉上帶著些許書卷氣。與這千戶堂的其他校尉站在一起,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坐在正堂上首位置的,正是內西城千戶劉中夏,劉中夏在柳乘風行禮之后,卻只是淡淡一笑,一雙幽深的眸子掠過一絲冷意,臉上一副悠然自在的樣子,慢吞吞地抱起茶盞吹著茶,卻是問邊上的司吏 道:“昨天下午,有人在下馬街毆斗,可有其事?”
司吏別有深意地看了仍然保持著行禮動作的柳乘風一眼,臉上浮出冷笑,隨即回答道:“大人,確實有這么回事,不過都是些市井潑皮的意氣之爭,王總旗沒有理會,讓順天府的差役去管了。”
劉中夏穿著錦袍,雙目微微闔起,用指節敲打著案牘,慢吞吞地道:“在天子腳下,毆斗的參與者有七十多人,這是大事,這件事還是要過問一下,讓王總旗去順天府提人,好好拷問,說不準能問出 點有用的來。”
司吏道:“是。”
這時候,堂中最尷尬的就非柳乘風莫屬了,柳乘風心里也積了滿肚子火氣,又高聲道:“卑下柳乘風,見過千戶大人。”
劉中夏這才將目光落在柳乘風身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是柳乘風?”
柳乘風道:“卑下就是柳乘風。”
劉中夏捋須,微微一笑,道:“很好,既然進了千戶所,從此往后就是天子親軍了,其他的事,本大人也不和你吩咐,不過你既然來了,該給你分派什么差事倒是讓人為難。王司吏,千戶所里,近來 可有空缺的事嗎?”
姓王的司吏心里想,這姓柳的得罪了千戶大人,這苦頭才剛開始呢。不過瞧千戶大人的樣子,倒還沒有直接朝他發火,看來還是有些忌憚那南鎮撫司的老吏,怕那家伙在溫僉事的耳邊吹風使壞。
王司吏心里已經了然,立即道:“各總旗、小旗都是人滿為患,倒是國子監那邊缺個坐探。”
“國子監?”劉中夏朝王司吏笑了笑,隨即向柳乘風道:“王司吏的話,你聽到了嗎?”
柳乘風當然聽見了,只是劉中夏朝他森然含笑的樣子,讓他很是不爽,可是現在形勢比人強,只能道:“聽到了。”
劉中夏淡淡道:“那從今兒起,你就去國子監坐堂吧,這坐堂和巡街不一樣,京師各家府邸、衙門,都有人坐探,你進了國子監之后,需勤勉辦事,不得怠慢,若是有人攻訐朝廷,言及宮闈,要立即 回報,每隔三日,要來王司吏這邊點卯一次,其他的規矩,你往后再慢慢明白也不遲,下去吧。”
千戶堂里,還有不少準備稟告的校尉和司吏,聽到劉中夏分派柳乘風去國子監,有些知道底細的,臉上都不禁浮出冷笑。也有幾個不知道底細的,不禁同情地看了柳乘風一眼,心里在琢磨,這個新來的校尉到底得罪了誰?怎令千戶大人分派了這么個倒霉差事?
劉中夏說完了話,端起了案牘上的茶盞,又是慢悠悠地喝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