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通過對保爾?柯察金成長經(jīng)歷的敘述，生動地描述了以保爾為代表的一批進步青年歷經(jīng)艱辛的生活、戰(zhàn)爭的烽火以及戰(zhàn)后建設(shè)的一系列磨煉，終于被鍛造成無產(chǎn)階級革命英雄的曲折過程，逼真地再現(xiàn)了蘇聯(lián)國內(nèi)革命戰(zhàn)爭前后的社會特點和時代氣氛，熱情歌頌了為祖國而戰(zhàn)的蘇聯(lián)年青一代的精神風貌。
作品主人公保爾?柯察金出身于社會底層，年少喪父，曾做過備受欺凌的店員，曾偷過德國侵略者的手槍，曾因只身營救革命者而坐過牢，曾為保衛(wèi)蘇維埃政權(quán)而浴血戰(zhàn)場，也曾忘我地投身于和平時期環(huán)境惡劣的筑路工程。在這個過程中，他總是把黨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即使在癱瘓在床、雙目失明的情況下仍然不忘諾言，勇敢地拿起筆來服務(wù)于人民。他生命的全部追求，就是將“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yè)——為人類的解放而斗爭”。作為一個無產(chǎn)階級革命戰(zhàn)士，保爾身上所具有的那種忘我的革命激情、愛憎分明的階級立場、旺盛的生命活力和鋼鐵般的堅強意志感動了一代又一代人，成為人們學習的榜樣和戰(zhàn)勝苦難的力量源泉。本書一出版，就受到了國內(nèi)外廣大讀者的歡迎和贊揚，并被譯成50多種語言文字廣泛傳播。
閱讀世界名著，究竟應(yīng)該選擇什么版本？嗨！圖書科普君來啦！想看世界名著，你一定會被那么多的版本震撼到，那么就來看看這里的奧秘有多少吧！1.書名都是一樣的，內(nèi)容可完全不同哦：“噢，我的上帝啊，我的親愛的朋友，在這個愚蠢的世界里最受上帝照顧的最幸運的人兒，美麗的阿芙羅拉。娜斯塔西婭。塔季雅娜女士……”每當看到這種對話時，你會不會有一種立馬想把書扔樓下的沖動……的確，不同譯者的作品帶給讀者的感受有天壤之別，科普君知道，讀者的要求不高，就是讓你把原著的故事講清楚、講準確了，然后文風要是再生動精彩點就更靠譜了。但往往事與愿違，看看下面的實例吧：這是在《簡愛》中對同一段話的翻譯：版本1：“你在哪兒看到了必要性？”他突然問。“哪兒？先生，是你把它放在我的面前的。““什么形狀的？”“英格拉姆小姐的形狀；一個高貴和美麗的女人，——你的新娘版本2：在哪兒看到的呢？”他猛地問道。“哪兒？你，先生，已經(jīng)把這種必要性擺在我面前了。”“什么樣的必要性？”“就是英格拉姆小姐那模樣，一個高尚而漂亮的女人——你的新娘。”著名翻譯家宋兆霖版本：“你從哪兒看出非這樣不可的呢？”他突然問道。“從哪兒？是你，先生，讓我明明白白看出的。”“在什么事情上？”“在英格拉姆小姐的事情上，在一位高貴漂亮的女人——你的新娘身上。”對比可以看出，宋兆霖先生的翻譯版本不但能夠?qū)⒐适轮v述地十分清楚準確，行文也生動流暢，這是宋老作為我國最頂尖的翻譯家的深厚功底的體現(xiàn)，選擇高水平譯者的翻譯版本是選購世界名著最關(guān)鍵的要素。那么問題來了，那么多版本，一一對照看，太麻煩了對不對？說的沒錯，《名家名譯世界文學名著》幫你解憂，一流的作品必須要有一流的翻譯家進行打造，本套叢書的翻譯者全部是我國老一代知名翻譯家，宋兆霖、陳筱卿、李文俊等老一輩翻譯家憑借著他們對扎實的基本功和嚴謹?shù)闹螌W態(tài)度，以及老一輩專家所生活的時代背景，更能準確地將原著通過中文展示給讀者，同時文筆的優(yōu)美和行文的流暢性是無可比擬的。2.譯者決定名著是否可讀：前面你也看到了，由于不同的翻譯者水平的不同，翻譯作品的內(nèi)容大相徑庭。你也許會覺得翻譯僅僅是將外語轉(zhuǎn)化成中文，NO！那是翻譯軟件干的事情！《名家名譯世界文學名著》系列的翻譯家們，在翻譯每一部作品的時候，都是逐字逐句地推敲，甚至某一個詞在其語境下用中文的哪個字，都需要查閱大量資料，征求無數(shù)意見。老翻譯家們翻譯一部作品，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許多知名的翻譯家一生中就那么幾部翻譯作品，這可不是現(xiàn)在很多翻譯機構(gòu)所能比擬的。那么，您肯定會問科普君這個問題了——“那我總不能買一本書的時候去查一下譯者身份吧！”好吧，有簡單的辦法，每本書都應(yīng)該有譯者簡介，這些簡介都是真實的，你可以盡情對比的。至于某些名著沒有譯者簡介的，那么……你懂的！3.盡量選擇全譯本或者名家精譯本：買書不是買白菜，如果差不了幾個錢，盡量選擇全譯本或者名家精選本，現(xiàn)在書店里好多如“普及本”、“白話本”等等的小薄冊子，看著便宜很多，但真心沒內(nèi)容啊！一部能打動全世界的作品，您都看不全，那多虧！一部作品需要有其完整的邏輯線索，但往往一些掐頭去尾或者當中攔腰斬斷的翻譯，將原著的精華全部打破，讀者得到的只能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所以會有很多讀者閱讀完某部世界名著后會不屑，那是您沒找到好的譯本啊！所以，世界名著的全譯本是購買首選。當然了，某些國外作品對于我國青少年也有一些不好的影響，我們也得“去其糟粕”，所以，“名家精選本”是值得信賴的選擇！科普君已經(jīng)說了很多了，如果您還覺得沒懂，或者您懶得去甄別，那么，這里有科普君的推薦——《名家名譯世界文學名著》系列，上面所講的大實話，在這套書里都有體現(xiàn)！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中國最具影響力的外國文學作品之一，團中央給青少年樹立“人生的路標”必讀書之一。★生命中不容錯過的文學名著，入選中小學生語文新課標必讀書。★被譽為“超越國界的偉大文學作品”，被視為青年人的生活教科書。
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1904~1936），蘇聯(lián)著名無產(chǎn)階級作家，出生于烏克蘭的一個貧寒的工人家庭，迫于生計，剛滿十歲就做了童工。十月革命后，他積極投身于保衛(wèi)蘇維埃政權(quán)的斗爭，并于1919年參加共青團。1920年，他在戰(zhàn)斗中負傷，轉(zhuǎn)到后方，從事烏克蘭邊境地區(qū)共青團的領(lǐng)導(dǎo)工作，1924年加入共產(chǎn)黨。長期的艱苦斗爭和過度勞累使奧斯特洛夫斯基的健康受到嚴重損害，1927年，因病情惡化，他全身癱瘓，1928年，又雙目失明。但他身殘志堅，毅然開始了文藝創(chuàng)作。在第一部小說郵寄丟失的情況下，他歷經(jīng)4年的艱辛于1934年創(chuàng)作出了長篇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獲得了巨大成功。1935年底，榮獲列寧勛章。1936年12月22日，由于舊病復(fù)發(fā)，奧斯特洛夫斯基在莫斯科逝世，年僅32歲。
第一部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二部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一部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二部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一章
“節(jié)前到我家補考的，統(tǒng)統(tǒng)站起來！”
一個身穿法衣、脖子上掛著沉重的十字架的胖子，氣勢洶洶地瞪著全班的學生。
他那對兇惡的小眼睛似乎要刺穿從座位上站起來的六個孩子——四個男孩、兩個女孩。他們?nèi)蓟炭值刈⒁曋?br /> “你們坐下，”神父朝兩個女孩揮揮手。
她們趕緊坐下，松了一口氣。
瓦西里神父的一對小眼睛緊盯著四個男孩。
“過來，小鬼！”
瓦西里神父站起來，推開椅子，走到擠成一塊的男孩跟前。
“你們這些小搗蛋，誰抽煙？”
四個男孩小聲回答：
“神父，我們不抽煙。”
神父的臉氣得通紅。
“小混蛋們，你們不抽煙，那么誰往面團里撒煙末的？不抽煙嗎？咱們這就來瞧瞧！把口袋翻過來！快！沒聽見我的話嗎？翻過來！”
三個男孩自動掏出口袋里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神父仔細地檢查口袋的線縫，想找出一點煙末兒，但什么也沒找到，便轉(zhuǎn)而逼視第四個男孩。他長著一對黑眼睛，穿著灰襯衣和膝蓋上打著補丁的藍褲子。
“你干嗎象木頭似地站著？”
黑眼睛男孩強壓住心頭的仇恨，瞧著神父，低聲回答：
“我沒有口袋，”他邊說邊用手摸摸縫死的袋口。
“哼，沒有口袋！你以為這樣一來，我就不知道誰搞的惡作劇——糟蹋面團了！你以為這次還能留在學校里嗎？不，小鬼，沒那么容易。上次是你母親懇求才把你留下的，這回可饒不了你。給我滾出去！”他狠狠地揪住男孩的耳朵，把他推到走廊里，隨手關(guān)上了門。
教室里寂靜無聲，大家都耷拉著腦袋。誰也不知道，保爾 柯察金為什么被趕出學校。只有保爾的好朋友謝廖沙 勃魯扎克明白事情的緣由。他們六個考試不及格的學生去神父家補考，在廚房里等候神父的時候，他親眼看見保爾掏出一撮煙末，撒在神父家準備做復(fù)活節(jié)糕的面團上。
被趕出來的保爾坐在校門口最下面的一層臺階上。他想，母親在稅務(wù)官家當廚娘，每天從早忙到晚，對他又那么關(guān)心，這下回家該怎么跟母親說呢？
淚水哽住了保爾的喉嚨。
“現(xiàn)在我該怎么辦呢？全怪這該死的神父。可為什么我要撒煙末呢？都是謝廖沙慫恿我干的。他說：‘來，咱們給這可惡的老畜生撤一把。’這不，真的撒上去了。現(xiàn)在謝廖沙啥事也沒有，而我呢，卻很可能要被開除。”
保爾和瓦西里神父早就結(jié)了仇。有一天，他和米什卡 列夫丘科夫打架，老師罰他“不準回家吃飯”。為了不讓他獨自在空蕩蕩的教室里淘氣，便把他帶到高年級的教室。保爾在后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那個高年級的教師瘦瘦的，穿著黑色的上衣，正在講解地球和天體。保爾驚奇地張大嘴巴，聽著他講地球已經(jīng)存在好幾百萬年了，星星跟地球也很相像。他覺得非常驚訝，真想站起來跟老師說：“《圣經(jīng)》上可不是這么說的。”可是他生怕挨罰，沒敢問。
保爾是信教的。她母親是個教徒，常給他講圣經(jīng)上的道理。他堅信世界是上帝創(chuàng)造的，而且并非幾百萬年以前，而是不久以前的事。
保爾的圣經(jīng)課，神父總是給他打滿分。祈禱文、《新約》和《舊約》他都背得滾瓜爛熟：上帝在哪一天創(chuàng)造了哪種東西他都記得一清二楚。保爾決定問問瓦西里神父。到了下一次上圣經(jīng)課的時候，神父剛坐到椅子上，保爾就舉起了手。一得到允許，他便站起來問：
“神父，為什么高年級的老師說，地球已經(jīng)存在了好幾百萬年，并不像《圣經(jīng)》上說的五千年……’突然他被瓦西里神父的尖叫聲打斷了話頭：
“混帳東西，你胡說些什么？原來你是這么學圣經(jīng)的！”
保爾還沒來得及分辯，神父已經(jīng)揪住他的兩只耳朵，把他的頭往墻上撞。一分鐘后，給撞得鼻青臉腫和嚇得半死的他，已經(jīng)被神父推到走廊上去了。
回到家，保爾又遭到母親的一頓痛罵。
第二天，他母親到學校里，懇求瓦西里神父讓她的兒子回校念書。從那時起，保爾就恨透了神父。既恨他，又怕他。他從不饒恕任何稍微侮辱過他的人，當然更不會忘記神父這頓沒來由的體罰。他把仇恨埋藏在心，不露聲色。
后來這男孩還受到瓦西里神父許多次小的侮辱：往往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神父就把他趕出教室，接連好幾個星期罰他站墻角，而且從此不再過問他的功課。這樣一來，他不得不在復(fù)活節(jié)前和幾個考試不及格的同學一起到神父家補考。他們在廚房等候的時候，他把一撮煙末兒撒進了做復(fù)活節(jié)蛋糕用的面團里。
誰也沒看見這件事，但是神父還是一下子就猜出是誰干的。
……下課了，孩子們?nèi)紦淼皆鹤永铮瑖”枴Ｋ樕幊粒谎圆话l(fā)。謝廖沙在教室里沒有出來，他覺得自己也有過錯，可又想不出任何辦法來幫助朋友。
校長葉弗列姆瓦西里耶維奇從教師辦公室的窗口探出頭來，他那低沉的嗓音把保爾嚇得打了個哆嗦。
“叫柯察金馬上到我這兒來!” 他喊道。
保爾的心怦怦直跳，朝教師辦公室走去。
車站食堂的老板已上了年紀，面色蒼白，雙眼無神。他朝站在一旁的保爾瞥了一眼。
“他多大了？”
“十二了。”母親回答。
“也行，讓他留下吧。條件是這樣：工錢每月八盧布，干活的時侯管飯，當班一天一夜，回家歇一天一夜，可不許偷東西。”
“瞧您說的，他不會的！他絕不會偷東西的，我敢擔保。”母親慌忙說。
“那讓他今天就上工吧。”老板命令說，隨即轉(zhuǎn)身關(guān)照站在柜臺后面的女招待：“齊娜，帶這男孩到洗碗間去，讓弗茹霞給他派活，頂格里什卡。”
女招待放下正在切火腿的刀子，沖保爾點點頭，就穿過大廳，朝通往洗碗間的邊門走去。保爾跟在她后面。母親一面緊隨其后，一面低聲叮囑：
“保爾，親愛的，你干活可要勤快點，別讓自己丟臉啊。”
她用憂郁的目光送走了兒子，然后才朝門口走去。
洗碗間里忙得一塌糊涂：桌子上堆著一大堆碗碟和刀叉，幾個女工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不住地在擦這些餐具。
齊娜走到一個正在洗盤子的女工跟前，拍拍她的肩膀，說：
“弗茹霞，給你們派來一個新伙計，頂格里什卡。你告訴他干些什么吧。”
她轉(zhuǎn)過身來指著那個名叫弗茹霞的女工，對保爾說；
“她是這里的領(lǐng)班。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說完，轉(zhuǎn)身回食堂去了。
“是，”保爾輕輕地回答，然后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弗茹霞，等候她的吩咐。弗茹霞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從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番，好像在估摸他能干什么活，接著把從胳臂肘上滑下的袖子卷起來，用悅耳動聽的、渾厚的聲音說：
“小兄弟，你的活挺簡單：每天清早把這口大水鍋里的水燒開，讓鍋里一直有開水。當然，木材也得劈。還有這兩個大茶爐，也由你照看。另外，活緊的時侯，幫著擦擦刀叉、倒倒臟水。小兄弟，活兒夠多的，你會累得滿頭大汗的。” 她講的是科斯特羅馬地方的土音，重音放在字母“a”上。保爾聽到這種口音，又看到她那長著翹鼻子、泛著紅暈的臉，不知怎么心里高興了些。
“看樣子，這位大嬸挺和氣，”保爾心里這樣想，于是壯起膽子問弗茹霞：
“大嬸，現(xiàn)在我該干些什么呀?”
保爾說到這里，洗碗間的女工們一陣哈哈大笑，淹沒了他的話，他愣住了。
“哈哈哈！……弗茹霞認了個大侄子……”
“哈哈！……”弗茹霞本人笑得比誰都厲害。
因為屋里全是蒸汽，保爾看不清弗茹霞的臉，其實她只有十八歲。
保爾的勞動生活就這樣開始了。他從未像第一天干活這樣賣力氣。他知道，這兒可不是家里，在家可以不聽媽媽的話。那個斜眼的堂倌說得很清楚，如果不聽話，就得挨耳光。保爾脫下一只靴子，套在爐筒上，鼓起風來，那兩個能裝四桶水的大肚子茶爐立刻就冒出了火星。接著他提起兩桶臟水，飛快地倒進污水池，然后往大水鍋底下添些木材，把濕抹布搭在燒開的茶爐上烘干。總之，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保爾手腳不停地干了一個通宵，精疲力竭。第二天早晨七點，他把兩只燒開的茶爐交給了替班的—— 一個長著胖圓臉、兩只小眼睛顯得流里流氣的男孩子。
這個男孩看到一切都已經(jīng)弄得妥妥帖帖，茶爐也燒開了，便把兩手往口袋里一插，從咬緊的牙縫里擠出一口唾沫，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勢，斜著白眼看了看保爾，然后用一種不容爭辯的腔調(diào)說：
“喂，傻瓜蛋！明天早上準六點來接班。”
“干嗎六點？”保爾問。“七點才換班呀。”
“誰樂意七點換班，就讓他七點換班好了，你可得六點就來。要是再羅嗦，立馬叫你腦袋上起個大疙瘩。你這小子也不尋思尋思，一來就擺臭架子。”
那些剛交完班的女工們都饒有興趣地聽著兩個孩子對話。那個男孩的無賴腔調(diào)和尋釁態(tài)度激怒了保爾。他朝男孩逼近一步，本想狠狠揍他一頓，但是又怕頭一天上工就給開除，才強忍住了。他鐵青著臉說：
“老實點，別嚇唬人，要不然自討苦吃。明天我就七點來，要說打架，我不會輸給你。如果想試試，那就請吧！”
對手朝開水鍋倒退了一步，吃驚地瞧著怒氣沖沖的保爾。他沒有料到會碰這么個硬釘子，有點不知所措了。
“那好吧，咱們走著瞧。”他嘟噥著說。
頭一天平安無事地過去了。保爾走在回家的路上，覺得自己是個大人了，以誠實的勞動掙得了休息。現(xiàn)在他也在干活，誰也不能說他是個吃閑飯的了。
保爾在車站食堂干了兩年，這兩年他所能看到的只有廚房和洗碗間。這期間，他吃了不少苦。在廚房里做下手，給煤煙熏了半年，又被趕回洗碗間，因為那個權(quán)勢極大的廚子頭不喜歡這個倔強的小伙計，生怕保爾為了老是挨他的打而捅他一刀。要不是干活特別賣力，比任何人都能吃苦耐勞，他早就被趕走了。
保爾已經(jīng)窺見了生活的最深處、生活的底層，那里的腐爛味和泥沼的潮氣撲面而來，他渴望了解一個未知的全新的世界。
弗茹霞離開食堂以后，保爾越發(fā)感到悶悶不樂。
這個愛說愛笑、天性快樂的姑娘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于是保爾更加深刻地體會到，自己和她的友誼是多么深厚。現(xiàn)在早晨走進洗碗間，聽見從難民中招來的女工們在爭吵叫罵，他便感到某種空虛和孤獨。不知不覺，保爾的思緒回到不久前發(fā)生的事情上，他想起了弗茹霞。當時的情景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
那是一個星期六。夜間休息的時候，保爾沿著樓梯往下走，要到廚房去。在轉(zhuǎn)彎處，他好奇地爬上柴堆，想看看儲藏室，因為賭博的人通常聚在那里賭錢。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保爾回過頭，看見堂倌普羅霍爾正往下走。保爾連忙鉆到樓梯下面，等他走進廚房。樓梯下面黑漆漆的，普羅霍爾看不見他。
普羅霍爾拐了個彎朝下走，保爾看見了他的寬肩膀和大腦袋。
正在這時，又有人從上面跑下來，腳步輕盈而急促。保爾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嗓音：
“普羅霍爾，等一下。”
普羅霍爾站住了，回頭朝上看。
“什么事？”他咕噥著問。
那人走下樓梯，保爾認出是弗茹霞。
她拉住堂倌的袖子，壓低嗓門，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普羅霍爾，中尉給你的錢呢？”
普羅霍爾猛然抽回手。
“什么？錢？難道我沒給你嗎？” 他惡狠狠地說。
“可人家給了你三百盧布啊。”弗茹霞勉強抑制住自己，沒有放聲大哭。
“你說什么，三百盧布？”普羅霍爾嘲諷地說。“怎么，你想全拿去？好小姐，一個洗碗女工能值那么多錢嗎？依我看，給你五十盧布已經(jīng)夠多了。請想想，你有多走運！那些年輕太太比你干凈得多，又有文化，還拿不到這么多錢呢。陪著睡一夜，就掙到整整五十盧布，你該謝天謝地。上哪兒去找這樣的傻瓜客人。得，我再給你一二十個盧布，這件事就算了結(jié)了。只要你放聰明點，往后掙錢機會多的是，我會替你拉客的。”普羅霍爾甩下最后這句話，便轉(zhuǎn)身走進廚房。
“流氓，壞蛋！”弗羅霞追著他罵，隨后靠在柴堆上嗚嗚地哭起來。
保爾站在樓梯下面的暗處，聽到這場談話，又看見弗茹霞渾身顫抖，把頭直往柴堆上撞，他內(nèi)心的感受真是無法形容。他沒有露面，也沒有作聲，只是猛然一把緊緊抓住樓梯的鐵欄桿，腦海里掠過一個清晰而明確的念頭：
“連她也給出賣了，這幫該死的家伙。唉，弗茹霞，弗茹霞！……”
保爾心頭對普羅霍爾的仇恨變得更深更強烈了，他憎惡和仇視周圍的一切。“唉，要是我身強力壯，一定揍死這個壞蛋！為什么我不像阿爾焦姆長得那么高大健壯呢？”
保爾結(jié)束這份工作比他預(yù)料的要早。這樣的離開，也出乎他的意料。
寒冷的一月份的一天早上，保爾干完活準備回家，但是接班的小伙子沒來。保爾去找老板娘，說他要回家，然而老板娘不放他走。保爾雖然疲倦，但不得不留下再干一天一夜。入夜時，他已筋疲力盡。在大家都休息時，他還得灌滿幾鍋水，把它們燒開，等著三點鐘到站的那班火車。
保爾擰開水龍頭，可是沒有一滴水。顯然水塔沒放水。他讓龍頭開著，自己倒在柴堆上歇一會兒，誰知立刻睡著了。他實在是太累了。
幾分鐘后，水龍頭咕嘟咕嘟地流出水來，水注進水槽，很快就漫溢出來。水順著瓷磚流到洗碗間的地板上，夜里洗碗間照例是沒有人的。水越流越多，漫過地板，從門底下流進了大堂。
一股股水流從正在熟睡的旅客們的包袱和手提箱下悄然流過，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直到水浸濕了一個睡在地板上的旅客，他猛跳起來，大喊大叫，人們才慌忙撲向各自的行李。大堂里亂做一團。
水還在不住地流。
在另一個大堂里收拾桌子的普羅霍爾聽到旅客們的喊聲，連忙跑過來。他跳過積水，沖到門前，用力把門打開。原先被門擋住的水嘩的一下全涌了進來。
喊聲更響了。幾個當班的堂倌跑進了洗碗間。普羅霍爾朝酣睡的保爾撲去。
雨點般的拳頭立刻落在保爾頭上，他被打懵了。
他挨了一頓痛打，好不容易才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家。
第二天早晨，哥哥阿爾焦姆陰沉著臉，讓保爾告訴他事情的經(jīng)過。
保爾述說了經(jīng)過的情形。
“打你的是誰？”阿爾焦姆甕聲甕氣地問。
“普羅霍爾。”
“好，你躺著吧。”
阿爾焦姆披上短皮襖，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出去。
“我能見見堂倌普羅霍爾嗎？”一個陌生的工人問格拉莎。
“請等一下，他馬上過來。”
這個工人將魁梧的身軀靠在門框上。
“好，我等著。”
普羅霍爾端著一大堆盤子，踢開門走進洗碗間。
“他就是普羅霍爾。”格拉莎指著他說。
阿爾焦姆上前一步，一只手重重地按住堂倌的肩膀，眼睛瞪著他，問：“你為什么打我的弟弟保爾？”
普羅霍爾想掙脫肩膀，但阿爾焦姆狠狠的一拳已把他打倒在地。他想爬起來，可第二拳比第一拳更有力，叫他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
洗碗的女工們嚇得躲到了一邊。
阿爾焦姆轉(zhuǎn)身朝外走。
被打得滿臉流血的普羅霍爾在地板上翻滾。
那天晚上，阿爾焦姆沒有從機車庫回家。
母親打聽明白，他被關(guān)進了憲兵隊。
六天之后的晚上，阿爾焦姆才回家，這時母親已經(jīng)睡了。他走到坐在床上的保爾跟前，關(guān)切地問：
“怎么樣，弟弟，好點了嗎？”他在旁邊坐下。“這還算運氣。”沉默了一會兒，他又接著說：“不要緊，你到發(fā)電廠去干活吧，我已經(jīng)替你說定了。在那兒，你可以學到一點本事。”
保爾伸出雙手，緊緊握住阿爾焦姆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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