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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天空陰云低沉,暴雨不停,這是臺風來臨的征兆。
中芯醫院門診大樓的臺階上,外科醫生樊志剛焦急地張望著。他三十多歲,儒雅俊朗,線條分明的臉龐宛如雕塑。此刻,他受女友顧寧之托,在等她的閨蜜杜心月。
一輛計程車穿透雨簾,緩緩停下。挺著大肚子的杜心月從車上下來,小心地站到臺階上。樊志剛匆匆走過來,替她關好車門。
“杜心月,你可來了,就快到你了!
“對不起啊樊志剛,公司臨時有事要我回去……你幫我掛號已經夠麻煩了,還要在這兒接我……實在不好意思!倍判脑赂屑さ卣f。
“客氣什么呀!我們是朋友,你又是顧寧的閨蜜,幫個小忙還不應該嗎?”
兩人寒暄著走進門診大樓。
“坐那兒吧,離周大夫的診室最近!
杜心月點點頭,在樊志剛的示意下坐到了所剩寥寥的一個座位上。
一個年輕護士熱情地和樊志剛打招呼。他向杜心月介紹著:“這是我鄰居小楊,一會兒你檢查完,她送你上車。”
杜心月:“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實在太麻煩你了!”
樊志剛:“這可是顧寧特別交代的,你都八個多月的身孕了,還一個人來產檢,萬一有什么閃失我怎么向顧寧交代呀!”
杜心月內心涌動著一股暖流,但此刻也只能說出最簡單的語言:“謝謝!”
“那我去工作了!”樊志剛特別向小楊囑咐:“拜托了,小楊!”
小楊看著他的背影感慨著:“樊大夫這人沒說的,今天有兩個手術,還親自去接你。這么好的男人這年頭……”她癡癡地看著走廊盡頭樊志剛消失的身影。
杜心月突然感到肚子被踢了一下,忍不住叫出來:“哎……寶寶又踢我了!
小楊回過神來:“能不踢嘛!你都快生了,還一個人來產檢,你丈夫也真是的。”
在外人面前,杜心月本能地維護著自己的丈夫,辯解著:“他忙。他要不忙誰賺錢買奶粉呀?是吧寶寶?哎……”她掏出電話,插上耳機,把耳筒輕放在肚子上,“寶寶安靜些,聽聽音樂,乖乖的!
聽筒里傳來莫扎特的音樂。
小楊笑了笑說:“那你等著吧,我先去做事了,回頭我送你!
杜心月對她點點頭,從背包里取出一本雜志看起來。
這時,一位年輕的孕婦挺著微顯的肚子在一俊男的攙扶下慢慢向杜心月這邊的診室走來。看著烏泱泱的一堆人,她發脾氣了:“這兒沒地兒坐!真煩!”
俊男忙安撫她:“別煩別煩,那邊有地方,還有兩個空位呢!我們過去坐!”
年輕孕婦不干了:“你二不二呀!那邊遠,我要坐這邊!闭f著,她向四周掃了一遍,突然眼睛放光,好像看到了希望,用手指著杜心月大聲叫起來:“你去叫她讓開!”
俊男一看是杜心月,不由愣住了。
此刻杜心月也看到了他們,頗感意外,那男人正是她的前夫劉俊!她怎么也想不到,離婚后會在這樣的場合和他重遇。
年輕孕婦耍賴般地叫嚷著:“去,讓她起來!”
周圍的人都朝他們這邊看。
年輕孕婦更加得意了:“快去!去呀!”
劉俊看看杜心月,硬著頭皮走上前:“心月……這么巧呀。”
杜心月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冰冷。
劉俊壯著膽子說:“……能不能把這個座位讓給我媳婦兒?”
杜心月內心一陣痛,但她克制住自己,平靜地答道:“凡事總有個先來后到。你的字典里就沒有‘無恥’這個詞嗎?”
劉俊看起來有些心虛,但他不罷休,低三下四地求著:“她……你又不是不認識,我們所長的千金。讓給她吧,她的脾氣我太了解了,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杜心月嘲諷地笑著說:“喲!攀上高枝兒沒做龍頭,反倒變打手了?恭喜。 闭f罷,目光炯炯地盯著劉俊,好像要看穿他的內心。
劉俊低下了頭,但仍堅持著:“讓給她吧,她這人說一不二的……”
正說著,他媳婦兒不耐煩地走了過來,明明不太顯懷,卻夸張地雙手撐著后腰,似乎不堪負重。
“‘先來后到’、‘無恥’,你說得倒挺動聽呀!告訴你,我的字典里從來就沒這些詞兒!你憑什么這么說我們家俊?你不會想說你是他的前任吧?打!你已經out了,現在我才是劉俊的媳婦兒!看你那頭尖額窄、雙眼無神的賤樣兒就知道,跟著你,劉俊肯定永無出頭之日!”
杜心月依舊平靜,悄然打開手機的攝像功能,斜向著他們冷冷地回敬:“你說的這些跟座位無關,和做人有關!
他媳婦毫不示弱:“哼!知道劉俊現在什么職位嗎?副科級!離開你才多久呀,他就平步青云了。告訴你,這全是我爸的功勞。有我爸和我罩著他,沒什么不能的!”
杜心月看著劉俊,滿臉鄙夷:“小瞧你了,原來又做龍頭又做打手,難為難為!再次恭喜!”說完,杜心月悠然地接著看雜志。
他媳婦竟然一把搶過杜心月手中的雜志,扔在地上叫囂著:“起來!聽見沒有?我腰酸著呢!”
杜心月巋然不動:“憑什么?”
他媳婦傲慢地說:“憑我爸!”
杜心月看看劉俊,替他感到可憐,不屑一笑。
他媳婦又急又氣地說:“你……真是氣死我了!有什么好笑的!”
“笑你‘坑爹’!今日座上賓,明日階下囚,在如今已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杜心月揚了揚手中的電話,其實是讓鏡頭對準他們!跋氩幌肟纯茨銊偛诺淖鹑?全在我的視頻里。若是再有一段配文‘所長千金稱霸搶座位,乘龍快婿龍頭變打手’,我相信一定能紅爆網絡!”杜心月輕蔑地笑了,“怎么樣?看看網友的反應?”
周圍的人低聲議論著。
剛才還飛揚跋扈的他媳婦一下蔫兒了,用手捅了捅劉俊。
劉俊急迫地說:“別!別!心月別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杜心月:“對我沒什么不好的,我從來都是靠自己,不靠爹!我擁有的一切都是靠努力、靠實干得來的!笨粗矍暗倪@對男女說道,“上傳了!”
他媳婦急得叫起來:“俊俊,你快讓她住手!最近上面領導來所里考核,絕不能把我爸扯進來!”
劉俊央求著:“心月,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們一馬吧!
“也罷,給我做件事!倍判脑履抗鈷呦虻厣系碾s志,“把它撿起來!”
劉俊剛要去撿。
“不是你撿,是她撿!”杜心月命令道。
他媳婦急了:“你……你!我肚子都這么大了,彎不下腰!”
杜心月更加冰冷地揚了揚手機:“把‘坑爹’進行到底?”
他媳婦沉默了一下,彎下腰,撿起那本雜志,扔到一旁的劉俊身上,哭罵著:“都怪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她氣得跑開了。
窗外,迷蒙一片,天色更加暗沉了。
趙雷提著公文包,拿著一把還滴水的折疊傘來到婦科等候區。他顯然是第一次來這兒,感覺很陌生。他正要到護士站詢問,突然看到了什么,立刻停了步。他看到了杜心月—他的妻子,正和一個俊男聊天,并認出這俊男正是她的前夫!
由于角度問題,杜心月和劉俊看似距離很近,態度親昵。
趙雷滿臉怒氣,來到一堵墻跟前,不解恨地一拳打在墻上,把經過的病人嚇了一跳。
劉俊鼓起勇氣說:“心月,從我決定和你離婚那天起,我就注定是一個無恥又卑鄙的小人。我豁出去了,我認了,但請你記住一點,我一直深愛著你……”
杜心月厲聲打斷他:“劉俊,你知道什么叫尊嚴?尊嚴就是不傷害別人,也不讓別人傷害。你放心吧,你這個人早已經從我心里刪掉了!”
劉俊垂頭喪氣地向不遠處的媳婦走去。
一切檢查都如預想的順利。杜心月一坐上出租車便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顧寧。
顧寧此時正坐在辦公室的大班椅上,用三千多塊的發夾盤了個發髻。她出身醫生世家,在醫藥行業有廣泛的社會背景,大學一畢業就經營了一間小型醫療器械公司。
“哦,心月。檢查完了?”
“剛查完,樊志剛的同事送我上的車。謝謝你們!
“別客氣。孩子怎么樣?”
“大夫說孩子一切都很好,胎位也正,再過倆禮拜隨時都會出生!”
“太好了!等我應付完志剛的大姐就去看你!”
“聽起來你有點怕見這個大姐,不會吧?顧寧,你上次見樊志剛父母,我也沒看你緊張過!
“唉,你不知道,志剛他大姐一直在海外經商,是個巨有錢又挑剔的老女人,我感覺不太好對付。”
“結婚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再說,樊志剛的爸媽不是都同意了嗎?”
“他們家大事都是他大姐做主。雖然她人不常在國內,但實施的是遠程遙控。”
“沒事的,你一定能通過!
“這幾天下雨路滑,你自己也小心點兒。別怪我又多嘴,你們家那趙雷是男人嗎?他以為還是封建社會呢,生孩子只是女人的事?這么大的雨也不陪你去醫院!”
“不是說了嘛,他要陪個大客戶,都一兩個月了,也沒簽下訂單,挺不容易的……”
“行,你就做年度最佳‘護夫品’吧!希望他能良心發現,對你好一些。換了我早就……”
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傳來一些嘈雜聲。
“心月,我得出去看看,好像有點兒不太平。掛了啊!
就在這時,秘書敲門急匆匆地走進來:“顧總,不好了,江經理和財務打起來了!”
顧寧一點兒也不驚訝:“哦,原來是他們呀,知道了。他們還沒互相習慣,習慣就好了!”
“顧總,方達公司已經是第三次催貨了,發不發他們?”秘書緊張地問。
“先不發貨,加5%!
“可是顧總……”秘書顯得很困惑。
“你不懂,照辦吧!鳖檶幮赜谐芍竦胤愿乐。
“好的。”秘書說著朝門外走去。
這時,業務經理江濤揪著戴眼鏡的女財務大步走進來。他是顧寧的得力助手,此刻,他顯得很憤怒:“顧總,我強烈投訴財務,早該換人了!再讓她這么搞,業務根本沒法做!”
顧寧并不驚慌,溫和地看著江濤和女財務說:“發生什么事了?江濤,我一向覺得你很有定力……”
江濤一拳砸在桌子上:“再有定力的人也對付不了這幫財務!”
顧寧:“是為貨款的事?”
女財務急著回答:“是的,顧總。我……”
江濤立刻打斷她的話:“已經催了很多次,到貨一個月了,錢還沒給人家打過去。她們整天坐辦公室,不知道我們在前線的辛苦。顧總,我今天就替你發招聘信息,早點兒換人!”
顧寧微然一笑:“這事不全怪財務。是我讓她這么做的。”
“顧總你?”江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寧站起身,看著大玻璃窗外:“對,是我。我給她們的原則是:催進款,拖付款,天天催,日日拖!
江濤不解地問:“為什么?”
顧寧有些不耐煩:“為什么?因為你不懂做生意。都出去吧,別鬧了!
女財務得意地出去了。江濤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走出去,沮喪中帶著無奈和困惑。
顧寧拿起桌上的電話:“喂,劉經理嗎?給我安排個豪華包間!
離家越來越近了,杜心月的內心卻隱隱作痛。這個在外強大,從不在人前示弱的女人其實也渴望丈夫的愛和呵護,特別是在暴雨滂沱的今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在打開房門,暖意撲面的瞬間,她整個人都累透了,甩掉鞋子,一下癱坐在沙發里。
突然,地板上兩道直通臥室的濕漉漉的水跡引起了她的注意。循著水跡,她推開了臥室門,赫然發現趙雷躺在床上,眼睛瞪著天花板。
“趙雷?你怎么在家呀?你不是去陪客戶了嗎?”
趙雷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揮動著清淤的手臂,冷冷地說:“怎么?你盼著我不在家好帶人回來吧?”
杜心月被說得一頭霧水:“我……帶誰呀?”
“你自己知道。”趙雷的語氣中帶著不可原諒的恨。
“你不用陪大客戶嗎?”
“下暴雨取消了。”
杜心月感到十分委屈:“那你就一直躺在這兒?”
“是呀,少說多睡,心寬體胖!
“今天我產檢你知道嗎?今天下暴雨你知道嗎?寶寶八個半月了,就快出生了,這些你都知道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還知道全程都有人陪著你、呵護著你,哪還用我去陪你?不怕當場扣頂小綠帽給我?”
“你是說……噢!樊志剛?這怎么可能!他是顧寧的未婚夫,這幾個月來都是他幫我掛號。不信,你去問顧寧!
“算了吧,別拿樊志剛那傻帽兒當擋箭牌,是誰你心里最清楚!”
“我就是不清楚,你把話說明白!”
“真要我說明白?”
杜心月點點頭。
“其實我自己都不明白!”趙雷的語氣變得傷感又動情,“想當初,你離了婚,沒人要,是我毫不嫌棄收留了你。為了能讓你順利跟我結婚,我愣是對家人隱瞞了你的婚史。你知道我最聽我媽的話了,為了你我竟然欺騙她……”
杜心月覺得很累,心更累了:“又來了,這話你說了不下幾百次了,幾乎是你每次吵架的開場白。”
“怎么?聽膩了?你是聽膩了,可我的委屈還沒說夠呢!”
“好了好了,我在外面已經夠累了,回家想好好歇歇……”
“哼哼!你在外面累,我在外面享清福嗎?你是部門經理,就看不起我們跑銷售的?你記住,你做市場是花錢的,我做銷售是賺錢的!誰養誰呀現在?”
“天!別吵了,對寶寶有影響的!倍判脑聯沃唛_,把手機音樂播給腹中的孩子聽。
在莫扎特的音樂中,她閉著眼逃避著生活的紛擾。
趙雷追過來。他是那種一根筋的性格,被惹怒了便沒完沒了。他一下按停了手機音樂。杜心月毫不相讓,再次打開音樂。
趙雷更氣了:“你就是有心計,孩子還沒出生就拿他說事了!到今天我才明白,為什么幾年來你都不肯把公司的禮品訂單給我做。你心里根本就沒我,你只是利用我和你成個家,你一直都在欺騙我的感情!”
杜心月幾乎央求著:“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但我可以告訴你,就因為你是我丈夫,我更不能把這些訂單交給你,我不能因為錢而被同事說閑話,我不想讓我的工作和我的家人牽扯不清!”
趙雷滿臉譏諷地看著她:“清廉、正直、無私!”輕輕拍掌,隨即又不屑一顧地大聲斥責:“假的!”
“趙雷,語言是最傷人的利器。寶寶就要出生了,我們營造一個溫馨的家迎接他好不好?別再吵了!”
“哼!還說不定是誰的孩子呢!”
杜心月憤恨、震驚,一時間感覺天旋地轉。
“你這是對我的侮辱!”
“侮辱你又怎樣?你心里根本就沒我,覺得不好,你可以走,愛哪哪兒去!”
“我不走,這是我和寶寶的家!我不會走的!”
這句話激起了趙雷好勝的本性。
“你不走是吧?”
“不走!”
“我今天倒要看看能不能把你弄走!”
說完,他便拽著她向外走去。
杜心月掙扎著,又不敢太用力。她一邊掙扎一邊大叫:“……我究竟做錯了什么讓你這么恨我?”
趙雷氣急敗壞地說:“出去!滾!誰讓你不聽話的!”
杜心月堅決地抗拒著:“不不不!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
他拉開大門,想也不想地把她推了出去。
杜心月想撐住即將關上的門,卻不敢使勁兒,眼看著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昏暗的樓道里只剩下孤獨無助、滿腹委屈的杜心月。她不甘心地對著那扇門無力地敲打著:“開門,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地板的冰冷由腳底滲入體內,可憐的杜心月這才發覺自己連鞋都沒穿!她又拍門喊著:“趙雷!趙雷你瘋了嗎?外面狂風暴雨,你讓我去哪兒呀?”她不斷拍門,希望能喚回趙雷的同情。
門竟然開了條縫。
她以為趙雷回心轉意了,哪料是扔來一把雨傘和一雙鞋子!
門又被重重地關上了!
杜心月看著緊閉的大門,感到從未有過的寒冷。幾秒后,她轉身去按電梯。電梯門打開,她卻猶豫著沒進去,眼看著電梯門快關上了,又按了一下按鈕,但還是踟躕著沒進去。電梯門開合了三次,她終于無奈地走了進去。
陳設雅致的高檔酒樓包房里,一張偌大的長桌能同時容納十幾人就餐。顧寧坐在餐桌一側,喝悶茶等人。不一會兒,樊志剛急匆匆地趕來了。
“哎呀,對不起,還好來得及。”他看到沏好的茶不覺松了口氣,“沒錯,大姐就愛喝這普洱菊花茶!”
他正要在顧寧身邊的主位坐下,顧寧發話了:“你坐那邊吧,讓你大姐坐主席位。唉,她不讓別人遲到,可你看看,這都幾點了,她自己還不是照樣遲到?”
“不,她很準時,還有一分鐘!狈緞偪纯幢碚f。
包房的門被輕敲兩下,隨即打開。首先進來的是兩位身材魁梧、西裝革履、保鏢模樣的男子,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只見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子緩緩走進來。講究的黑色絲絨長裙,頭高高昂起,彰顯著她不凡的身份。
樊志剛和顧寧不約而同地站起身。
“大姐!”樊志剛熱情地叫著。
大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沖兩男子揮了揮手,示意退下。兩名男子迅速出去,把門帶好。
“大姐,這是顧寧,我女朋友!
顧寧熱情主動地說:“大姐,你好!”
大姐冷冷地打量著顧寧,一言不發地坐下,喝了一口斟好的茶,盯著樊志剛。
樊志剛顯得有些窘迫:“大姐,你干嗎這樣看著我?”
大姐沒有馬上說話,眼神在茶和顧寧的身上跳躍著,幾番回合后終于開口了。
“志剛,我對茶的要求,你從來都把握得很好?蔀槭裁茨銓ε说倪x擇,卻離我的要求越來越遠呢?”
樊志剛顯得有些尷尬。
顧寧暗暗盤算著該如何應對眼前這個老女人。
“大姐,顧寧不是挺好的嗎?我們快結婚了!”
大姐轉動著手中的杯子,似在賞玩。
“見過爸媽了嗎?”
“見過了,他們都挺喜歡的!”
“婚禮定在什么時候?”
“我們過幾天就去領證,房子和婚禮都要準備,兩個月后結婚!
大姐若有所思地說:“既然兩個月后才結婚,也不用那么早領證,就把領證和婚宴訂在同一天吧!”
顧寧高興地看著大姐,微笑著說:“大姐,這么說,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大姐也微微一笑說:“既然是志剛看好的,就隨他吧,能早點兒定下來是爸媽和我最大的心愿。他也老大不小的了,女朋友換得跟走馬燈似的,連我都看得眼花了!
顧寧臉色一沉,狠狠地瞪了樊志剛一眼。
樊志剛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嗨,慢著慢著,我的女朋友……走馬燈?我哪有啊?我……”
大姐從手袋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禮物盒,遞給顧寧:“這是禮數。”
顧寧打開一看,驚呆了。禮物盒中,黑色緞面背景下是一對精美的金葉子。
樊志剛也頗為意外。
“大姐,這太貴重了,你們才初次見面!
顧寧卻深深喜歡上了這個特別的禮物。
“謝謝大姐,這個禮物太特別了!我很喜歡!
“志剛、顧寧,我在海外經商多年,還是最愛三十年代的海派風范,這是那個年代上流社會流行的禮物,我訂制了好幾對,這對就送給你們吧。”
“大姐,咱一家人不講這些,吃頓飯就好了。你留著送生意場上的朋友吧!
大姐冷冷一笑:“志剛,錢財乃身外物,在我心中至親的人也就那么幾個!
“我懂,所以我們才不能要。顧寧也會是你至親的人,不用給她這些!
顧寧不明白樊志剛話中的含義,卻急著向大姐奉承:“謝謝大姐!這對金葉子實在太漂亮了,還是大姐見多識廣,連禮物都這么別出心裁,難怪大姐在海外商圈功成名至呀!”
大姐一笑說:“喜歡就拿去吧!”
“謝謝!”顧寧急忙把禮物放進手袋里。
“新房準備好了嗎?”大姐問。
“還沒有,打算先住爸媽那兒!
“我在碧水灣有套四居的房子,多年不住了,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回頭我去看看,行的話就收拾出來給你們當婚房!
顧寧頓時心花怒放。
“真的?大姐,你對我們太好了!海邊的大房子……碧水灣那個地段,現在至少過兩千萬呢!”
“嗯,你倒是對市場動態很了解嘛!我敢說志剛就不知道這些!”
“他當然不知道了!他就愛做手術,腦子里整天都是手術!
大姐無奈地說:“我在海外打拼多年,一直想有個靠得住的人來幫我。勸了他多少次,他就是不肯,不肯放棄這個無聊的愛好、無聊的工作。你說是嗎?”顯然她是在試探顧寧。
顧寧當然不會輕易中計。
“大姐,我覺得志剛這樣挺好的,我就喜歡他現在的工作!边了一招,“志剛,你覺得無聊嗎?”
樊志剛感覺夾在她們中間萬分尷尬。
大姐又問:“你是從事什么行業的?”
“我自己有一家小型的醫療器械公司,剛起步!
“哦。你做藥,他行醫,你們倒是能互惠互利……你算盤打得不小呀!哈哈哈哈……”
顧寧突然意識到什么,想解釋:“大姐,我……”
大姐擺擺手:“其他的事你們籌備,領證一定要叫上我。”
“大姐放心。房子的事有勞大姐了!”
“包在我身上!”大姐爽快地答應了顧寧。
戶外,雨水飛濺。挺著大肚子的杜心月撐著傘,站在街道一隅。她茫然地看著雨中緩行的車輛,不斷地打著電話。
高檔俱樂部寬敞明亮的乒乓球訓練室里,穿著制服的羅丹正和客戶黃總對練。她是杜心月和顧寧的大學室友,二十三四歲。此刻,她放在茶幾上的電話不斷震動著。內心焦急的她回扣給黃總一個球,瞥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收拍。
羅丹陪個笑:“黃總,今天就到這兒了!奔泵悠痣娫,“喂?”
“羅丹,是我!彪娫捓飩鱽矶判脑碌穆曇簟
“心月?我剛下課,有什么事嗎?”
“我……我和趙雷鬧矛盾了,你能幫我訂個房間嗎?”
“又鬧矛盾?都什么時候了?”
“房間難訂嗎?我沒帶錢包,身份證在里面……”
“天呀!你被他趕出來了!不會吧?我不會放過他的!他現在在家嗎?我去跟他算賬!”
“羅丹,別說這些了,先給我找個地方吧。”電話里杜心月的聲音有些無力。
“沒事。就住我們俱樂部的簽約酒店吧,不用證件。你在哪兒?”
“我在外面……街上!
“這大雨一直都沒停過!唉,我現在走不開,十五分鐘后還有一場約球。我把酒店的信息發給你,你直接過去好不好?”
“好,謝了啊。”
羅丹掛電話后,才發現黃總一直在看著她。這個黃總四十多歲,外表憨厚老實,平凡中有些土氣。
“黃總,您還沒走呢?”
“我在等你,你下一場約球也是我!
“哦!绷_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剛才的電話是朋友打來的?”
“嗯,大學的好朋友……遇到點麻煩。”
“你去見朋友吧,我取消下一場約球,錢照算。”
羅丹有點小感動:“這……這不合適,平時您總是關照我!
“去吧,我今天的運動量夠大了,有些累,我跟前臺說一聲!
“謝謝黃總!”羅丹拿起背包,飛也似的離開了。
黃總默默地看著她,若有所思地追了出去。
“下雨天不好打車,我送你吧?”
羅丹想了想,同意了。
見完了樊志剛的大姐,顧寧喜滋滋地挽著他去取車。她邊走邊打開手機。
“為了給你大姐留個好印象,我連電話都沒開。”
“要有好印象就不該要她的禮物!
“她是大姐,送我個見面禮很正常啊。”
“你不知道,大姐愛試探人,特別是第一次見面,她會對你進行各種測試。”
“我剛才很淡定是吧?而且測試應該通過了,她已經接受我了!
“唉,我搞不懂大姐,以前我的婚事她總是阻撓,對每個人都很挑剔,這次和你倒好像對上了眼。”
顧寧帶著些許得意說:“因為我有備而來!笔謾C不斷傳來提示音,她翻看著,“十五個未接電話!都是心月的!”她急忙回撥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
“喂,心月,你在哪兒?我剛才關機了!
“我也不知道在哪兒,瞎走唄!倍判脑碌穆曇羲坪跻脖涣軡窳。她在行人道上走著,雨傘擋不住滂沱的大雨。
“你怎么了?大雨天的你不在家好好待著!鳖檶帗鷳n了。
“我被趙雷趕出來了,現在走去羅丹給我訂的酒店!
顧寧一聽急了:“什么!你走路去酒店?你瘋了吧?”
杜心月一下哭了出來,淚水和著冰冷的雨水一起滑落。
“我是瘋了!我就是瘋了!我一分錢也沒有!身份證、信用卡什么都沒有!顧寧,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錯在哪兒了?”
聽筒里傳來杜心月心碎的哭聲。
樊志剛在旁邊聽到一些,知道杜心月出事了。
顧寧:“心月,別急,我現在就去接你,你看看周圍有什么標志性建筑,告訴我,我馬上到!”她立刻坐進車里,發動了引擎。
樊志剛坐在副駕位上不解地問:“杜心月怎么會這樣?她在外頭……工作表現是一流的,多大的難題她都能應付,怎么回到家里就……”
顧寧的車已經沖了出去。
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杜心月的雨傘被大風掀翻了,脫手了。她既狼狽又可憐地去追傘……
大廈的燈光劃過、車燈劃過、地上倒映的光劃過。她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