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才知道,沒有你的地方,都是遠方。”一開始她于他而言只是一場陰謀卻不想命運翻云覆雨他才是這段感情里輸得*徹底的一個悲傷代言人 青顏如風 再度譜寫 *遙遠的愛情總有一個人,他已經成為了你的過去。但只有你知道,過不去。
作者青顏如風,紅袖添香A級簽約寫手。自零八年開始在網上發文,迄今已發表文字上百萬,曾于魅麗出版青春疼痛小說《悲傷從你的名字開始》,獲得一致好評。
第一章 世間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多年以后,檀晴終于變成自己曾經想要的樣子。
她穿著巴黎當季最新款的Dior時裝,化著時下流行的韓國彩妝,拖著GUCCI的拉桿箱,行走于世界各地,從蘇黎世的圣彼得教堂到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從東京的富士山到清邁的蒲屏皇宮,腳步落在每一寸有著美麗風景的陌生土地上,與每一張生動卻陌生的臉相遇、告別。
拋棄過去,自由自在,鮮衣怒馬。
至少,這是她現在滿意的生活。
但是每個旅居異域的深夜,她都在夢中大哭。驚醒后,凄涼孤獨的感覺深入骨髓,往日的時光一遍遍在她的腦海中重現,而每一幀里,都有江遠遙沉默的臉。
“背叛的感覺快樂嗎?”
“檀晴,你快樂嗎?”他一遍遍地問,像遙遠的鐘聲叩打著心門。
快樂嗎?這樣的生活快樂嗎……
!!尖銳刺耳的鬧鈴聲將令人窒息的追問打碎,檀晴忽地從床上坐起,伸手摸過鬧鐘關掉,蒙眬的視線掃向四周,大腦又緩緩地運轉了十幾秒,才明確了自己的現狀。
臺北,酒店。
時針指到七點半,檀晴匆匆下床,梳洗化妝完畢已是七點五十分。帶上墻角那支寫著“景美旅行社”的黃色小旗,檀晴拿了瓶牛奶,打開手機廣播,調到常聽的頻道,小跑著沖進電梯。
耳機里播報著一條財經新聞:“ZING傳媒昨日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上市……”檀晴愣了一下神:ZING……不就是他的公司嗎?
正想著,“!钡囊宦,電梯門打開,一樓到了。
電梯口立著一個男子,身形修長,穿著黑風衣,戴著口罩和墨鏡,包裹得很嚴實,檀晴出電梯時他微微側身,將臉轉到了一邊。
酒店大堂里站滿觀光團的游客,檀晴快步跑過去,笑著拍起手:“來點個名,大家都到齊了吧?”
門口的豪華中巴上貼著顯眼的“檀晴貴賓團”五個大字。檀晴扶著黃色的遮陽帽,一邊讓人上車一邊點著人數:“二十六、二十七……少一個?”
她把目光在游客名單上掃了一遍,“Allen Su?”抬頭喊向車里,“請問Allen Su先生到了嗎?”
“到了!币坏赖统恋哪新曉诙呿懫稹L辞甾D頭一看,竟是剛才在電梯口遇見的戴口罩的男人。她垂首看了一下名單,想起他是旅行社昨晚臨時加進來的游客,用英文名字,或許是臺北人。
今天的行程是臺北至基隆。中巴啟動,檀晴拿起話筒,熟練地介紹自己和司機,講解各景點的人文歷史,中間穿插些笑話。她不遺余力地調動氣氛,力圖消除游客旅途的乏味和疲勞。
但即便歡樂的高潮不斷,后排還是有位老太太嚷著頭暈。檀晴照顧她喝了水,吃了暈車藥,老太太卻要求換到前排。檀晴為難地打量著其他乘客,目光最終落到那位戴墨鏡的男子身上。
“不好意思!”檀晴走到他面前,謙遜地微笑,“能麻煩你和那位阿姨換個座嗎?”
墨鏡后的臉龐無動于衷。檀晴暗自皺眉,正要放棄,這個叫Allen的男子已起身走向了后排。
男子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身上一絲隱約的青草味的氣息令檀晴忽然腦中一凜。她脫口叫住他:“等等!”
男子沒回頭,但腳步卻停在兩排座椅中間。檀晴意識到自己的突兀,但心中的疑惑還是令她開了口:“Allen先生,能知道……您的中文名字嗎?”
他站在那里,修長挺拔的身姿與她記憶里的那個人不謀而合。但他不說話,亦不肯露出真面目,單從一個毫不相干的英文名字,根本無法確認他就是那個人。
但懷疑卻在她心中埋了下來。
Allen像沒有聽到她的話,徑自走到后排,耐心地等暈車的老太太走出座位,才坐到最后一排,扭頭看向窗外。
被無視的尷尬并沒有讓檀晴感到惱怒,她只是盯著那張臉,有些疑惑不解。既然是出來旅游,這人為什么要將自己打扮成裝在套子里的人呢?很顯然,這個人要么是名人;要么是為了掩飾自己,不想被某些人認出來……
名人要想旅游,大概不會報她帶的這種老年觀光團,所以第一種可能性不大。她幾乎可以斷定,這個人不是為了觀光。那么他特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恍恍惚惚地想著。轉眼間離基隆已經不遠,天色卻漸漸暗下來,遙遙幾聲驚雷在天邊炸響。
暮春時節,呼啦啦的風大得嚇人,從窗口灌進來,吹得人身上陣陣發冷。沒多久,雨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
蜿蜒的水珠沿著玻璃窗淌出模糊的形狀。檀晴抬眼望了后排的男子一眼,他仍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像尊雕塑似的。
“嘎吱!”一聲巨響伴著猛烈的顛簸,車突然停了下來。司機程師傅打開車窗,探頭看了一眼,叫道:“糟糕,車子陷進去啦!”
檀晴回過神,在車門后抄了把傘下車察看,只見客車的右前輪卡在了路中間的一個大水坑中。
雨下得迅疾。程師傅圍著車身看了一圈,對檀晴招招手:“你到車上請些游客幫忙推車,我試著把車開出去……”
“好——”檀晴話音剛落,只聽“撲通”一聲,年屆五十的程師傅腳下打滑跌倒在地,之后便捂住腳腕痛叫連連。
司機崴了腳,一車人被困在大雨滂沱的半路上。
檀晴焦急地打電話聯系司機,可誰也不愿在雨勢正急時冒險上路。程師傅咬咬牙說,不然我堅持一下,離基隆就幾公里了。
檀晴果斷拒絕。她環視了一下車里,深吸一口氣:“請問有沒有誰,會開中巴車?”
二十八名游客,二十五位都是六十歲以上的老年人,其余三人是一對情侶和……那個叫Allen的人。
檀晴竭力避免將渴求的目光投向他,然而那對情侶卻連連搖頭。這時那熟悉的青草芬芳從身旁襲過,男子徑自走向駕駛位,系安全帶,扶手剎,輕聲道:“各位請系好安全帶,我們會安全到達基隆!”
縱然他的聲音被口罩遮擋得有些不甚清晰,在聽到他說完整句話之后,檀晴的渾身還是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是他,一定是他!
曾經與她耳鬢廝磨的人。即便看不清他的容貌,單憑聲音,她也同樣能于千萬人之中認出他。
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客車在猛烈地顛簸兩次后終于沖出水坑,車內爆發出熱烈的歡呼。檀晴卻傻了似的,只顧呆呆地盯著那個人看。
半個小時后,旅行團到達基隆的酒店。檀晴接到通知,景區因雨關閉,游客暫時在酒店休息。
這并非檀晴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她盡力地安撫游客情緒,承諾一定會安排更加精彩的節目。
到了午飯時間,檀晴沒有看到Allen的身影,于是上樓到客房部,敲了敲201的門。
她記得他的房號是這個。
然而她敲了很久,卻沒有回應。她附耳聽聽,里面有電視的聲音,應該有人。于是她又是按門鈴,又是敲門,終于在她不懈的堅持下,門緩緩地打開了。
一張濕漉漉的英俊的臉龐毫無遮掩地出現在她眼前。
剎那間,檀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第一次見他時,她也有這種微微眩暈的感覺,仿佛眼前出現了一輪耀眼的太陽。
曾經,他就是她的陽光。
但如今面對她驚愕到幾乎失態的表情,對面的男子卻拎起肩上的白毛巾淡定地擦了把臉,挑了挑清冷的眉:“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異性的身體,不會覺得沒有禮貌嗎?”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讓檀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掩住嘴巴,眸中有淚卻不敢掉,想大聲喊出他的名字,卻又怕被拒絕。她怕就像最后一次見他時,她滿以為他會和她寒暄一句,結果卻只換來陌路人般地擦肩而過……
她微微調轉目光:“對不起,只是突然看到你的模樣,有點被嚇到了。”
他語氣不悅,“你的意思是,我長得很嚇人?”
“不不!碧辞缣痤^,卻無意看到他赤裸的胸膛,緊張得低下頭,目光卻落到他圍著浴巾的下半身,臉頰便頓時紅如火燒:“對不起!你沒有去吃午飯,所以我來看看,今天的事謝謝你……”
糟糕!她語無倫次了!不過是因為他長得像那個人而已,她竟失態至此,若真是他,那自己該要怎么應對?
伺機而逃才是正途吧!誰知時隔數年他再找來,是不是為了報復自己!
男人的聲音卻將她飄忽的思緒拉回現實:“看來你打算請我吃飯?”他手扶門邊,露出一個傾倒眾生的笑。
這時檀晴幾乎已經能肯定他就是他,否則天底下哪個男人會有如此明亮動人的笑容?
她像一條被急流沖進大海的魚,暈頭轉向地快樂地說:“是啊,隔壁就有家茶餐廳,不嫌棄的話……”
“你等我五分鐘,我穿好衣服就來!
門被輕輕合上,檀晴的心幾乎要跳出胸口:他那么溫柔,而且轉身看她的那一眼中,像藏了萬千星光。
那是他對一個女人蟄伏五年的感情嗎?
她不敢奢望。
這是一家快餐式的店,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餐廳里寥寥數人。檀晴尋了個清凈的靠窗位置,向Allen發出邀請。對方卻微微一笑,紳士地請她先落座。
“蘇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既然他化名Allen Su,她稱他蘇先生應該不會錯。
“傳媒!
檀晴正翻著菜單的手停下,慢慢地抬起雙眼,終于看向他:“真巧,我以前的男朋友也是做這一行!”頓了一下,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而且,你和他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她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那張俊美到令人無可挑剔的臉龐,仍保持著無懈可擊的微笑,沒有一絲震驚或者訝異。
她沉了口氣,繼續道:“我不相信天底下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即便孿生,也會有差別。那么蘇先生,你呢?你相信嗎?”
Allen修長的手指輕敲著白瓷茶杯,含笑道:“檀小姐想說什么?確認我是不是你曾經的男朋友?”
檀晴默然,一雙水蒙蒙的大眼睛酸楚地凝望著他。
一絲暗淡從他的眸中一閃而過。他唇角微陷,笑得沉郁:“那么檀小姐是因為何事與男朋友分手的呢?難道是你愛上了別的男人,然后無情地拋棄了他?”
“不,不是的……”檀晴難過地搖頭,過往種種,仿佛毒刺,深植心中,牽一發而動全身,一觸碰便痛不欲生。
她喃喃地說:“我從來沒有真正地愛過一個男人,除了他……”
對面的人靜靜地坐著,原本冷酷的眼底浮起一絲不被窺見的動容,然而還沒等那抹情緒在心中完全蕩漾開,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平靜。
他輕吐一口氣,向后靠了靠身子,臉淡淡地轉向了外面。
檀晴接起電話,一道多年不曾聽到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是晴晴嗎?我是姚阿姨!
姚阿姨?姚雪?她這一生愛不起來但也恨不起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