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說新語》是在選錄魏晉諸家史書以及郭澄之《郭子》、裴啟《語林》等文人筆記的基礎(chǔ)上編寫而成的。它收錄了由東漢末年至東晉末年共約二百年間的名士言行軼事一千一百三十余條,其中魏晉,特別是東晉時期的內(nèi)容占主要部分。這部書是分門類編寫的,全書三十六門,按內(nèi)容又可歸為四大部分:一是描寫魏晉名士的道德修養(yǎng);二是描寫魏晉士人的才能秉賦;三是描寫人物的情感個性;四是描寫人物的日常生活以及人際關(guān)系等。每一門類表現(xiàn)魏晉士人品質(zhì)或生活的一個方面,各門綜合,便勾勒出魏晉一代士人的精神風(fēng)貌。
章培恒、安平秋、馬樟根主編的這本《世說新語選譯(珍藏版)》選譯了《世說新語》本文二百三十余條,目的是把這部重要的古籍介紹給初涉古典文學(xué)領(lǐng)域的朋友們,以圖引起朋友們進一步閱讀、研究全書的興趣。
本書所錄原文以袁裝嘉趣堂本為依據(jù),間以日本尊經(jīng)閣影宋本、王先謙思賢講舍校訂本、唐寫本《世說新書》殘卷、《太平御覽》引《世說》等對原文作了必要的校訂。為便于讀者閱讀,對原文中的異體字、古今字、通假字也作了相應(yīng)的處理;注釋時僅對人名、地名、職官名以及疑難特殊詞語或譯文較難表達詞義的詞語作注,其余一概從略。今譯以直譯為基礎(chǔ),同時結(jié)合意譯,個別譯文不易體現(xiàn)細微含義之處,則在注釋中作簡要說明。注譯時參考了劉盼遂《世說新語校箋》、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徐震塄《世說新語校箋》、楊勇《世說新語校箋》以及日本恩田仲任輯《世說音釋》等著作,校勘時也吸收了他們的研究成果。此外,《世說》各門本按條記錄,無小標題,在注譯的過程中,考慮到檢索、稱引的方便,利于讀者,編者們給各門每條分別加擬了小標題。
前言
一、德行
陳仲舉為豫章
李元禮高自標持
難兄難弟
荀巨伯看友人疾
割席分坐
華、王優(yōu)劣
阮嗣宗至慎
鄧攸避難
庾公乘馬有的盧
阮光祿焚車
王子敬首過
貧者士之常
身無長物
焦飯遺母
二、言語
眼中瞳子
小時了了
覆巢無完卵
二鐘答文帝問
鐘毓兄弟飲酒
鄧艾答晉文王
陸機答王武子
新亭對泣
楊梅孔雀
麈尾故在
桓公北征經(jīng)金城
王、謝共登冶城
寒雪日內(nèi)集
欲者不多
山陰道上行
芝蘭玉樹
滓穢太清
丞相初營建康
三、政事
陳元方答袁公
小吏盜池中魚
吏錄犯夜人
陸太尉咨事
丞相末年
陶公性檢厲
共看何驃騎
四、文學(xué)
奴婢皆讀書
服虔善《春秋》
鐘會撰《四本論》
衛(wèi)瑜問樂令夢
向、郭二《莊》
三語掾
殷中軍下都
南北人學(xué)問
麈尾脫落
善人少惡人多
官本是臭腐
七步作詩
潘文樂旨
孫子荊除婦服
有意無意之間
都下紙貴
張憑作母誄
披錦簡金
要作金石聲
王東亭作白事
五、方正
陳元方責父友
辛佐治立軍門
向雄詣劉準
陸士衡答盧志
庾子嵩卿王太尉
阮宣子伐社樹
阮宣子論鬼神
陸太尉拒婚
王述轉(zhuǎn)尚書令
王藍田責文度
六、雅量
顧雍喪子
嵇中散臨刑東市
諸小兒取李
庾子嵩答太傅
料財蠟屐
坦腹東床
謝太傅盤桓東山
淮上信至
七、識鑒
喬玄謂曹公
潘陽仲謂王敦
石勒使人讀《漢書》
張季鷹在洛
桓公將伐蜀
郗超與謝玄不善
謝玄北征后
八、賞譽
裴清通,王簡要
郭弈三嘆羊叔子
衛(wèi)伯玉奇樂廣
陸機兄弟
皮里陽秋
王藍田言家諱
掇皮皆真
桓溫經(jīng)王敦墓
處長亦勝人
人可應(yīng)無,己必無
才情過于所聞
共游白石山
勝我自知
謝太傅道安北
許掾詣簡文
范豫章謂其甥
王大故自濯濯
孝伯常有新意
九、品藻
諸葛門三兄弟
王大將軍四友
溫太真失色
桓公與殷侯齊名
會稽王語奇進
殷侯既廢
王長史答茍子問
不能復(fù)語卿
汝兄自不如伊
曹蜍李志見在
共道“竹林”優(yōu)劣
吉人之辭寡
王子敬答謝公問
人固不可以無年
王楨之答桓玄問
十、規(guī)箴
乳母求救東方朔
京房與漢元帝
衛(wèi)璀佯醉諷武帝
口未嘗言“錢”字
王平子諫郭氏
陸邁止蘇峻放火
莫傾人棟梁
遠公執(zhí)經(jīng)諷誦
桓道恭諫桓南郡
十一、捷悟
楊倩令壞相國門
楊惰啖酪
魏武過曹娥碑下
郗嘉賓更作箋
十二、夙惠
何氏之廬
晉明帝兩答父問
十三、豪爽
王處仲擊唾壺
祖車騎傳語阿黑
桓石虔救桓沖
十四、容止
床頭捉刀人
何平叔面至白
嵇康風(fēng)姿特秀
潘岳出洛陽道
鶴在雞群
劉伶土木形骸
看殺衛(wèi)玢
唯丘壑獨存
恨不見杜弘治
一異人在門
北窗下彈琵琶
王敬和嘆王長史
濯濯如春月柳
十五、自新
周處除三害
十六、企羨
王右軍有欣色
孟昶籬間窺王恭
十七、傷逝
魏文帝作驢鳴
山簡省王戎
張季鷹鼓琴
埋玉樹箸土中
以麈尾置柩中
王子猷奔喪
十八、棲逸
嵇康與孫登游
嵇康告絕山公
翟不與周語
康僧淵立精舍
郗超辦百萬資
十九、賢媛
王明君出漢宮
班婕妤辯誣
許允婦捉夫裾
許允婦教子免禍
諸葛誕女答夫
陶公母湛氏
陶母封鮭責侃
桓車騎箸新衣
謝夫人大薄凝之
王夫人與顧家婦
眼耳關(guān)于神明
二十、術(shù)解
荀勖服阮神識
晉明帝問葬
郗惜常患腹內(nèi)惡
殷中軍妙解經(jīng)脈
二十一、巧藝
鐘會與荀濟北
戴安道畫行像
謝幼輿在巖石里
顧長康不點目精
二十二、寵禮
太陽與萬物同輝
髯參軍,短主簿
二十三、任誕
竹林七賢
阮籍喪母食酒肉
劉伶脫衣裸形
阮籍嫂還家
不如即時一杯酒
孔群好飲酒
王子猷令種竹
王子猷夜往剡
溫酒流涕
王孝伯談名士
二十四、簡傲
鐘士季尋嵇康
王子猷署馬曹
子敬兄弟見郗公
王子敬游名園
二十五、排調(diào)
荀鳴鶴與陸士龍
能容卿輩數(shù)百人
支道林買岬山
張吳興虧齒
郝隆日中仰臥
謝公出仕
阿翁以子戲父
桓豹奴似其舅
簸揚洮汰
顧長康啖甘蔗
二十六、輕詆
王公以扇拂塵
劉夫人答謝公問
問是何物塵垢囊
不作洛生詠
支道林見諸王
二十七、假譎
望梅止渴
魏武嘗言心動
玉鏡臺聘婚
二十八、黜免
黜免得猿子者
咄咄怪事
老槐扶疏
二十九、儉嗇
王戎散籌算計
王戎賣李
庾太尉啖薤
三十、汰侈
石崇要客燕集
王武子供羆豚
石崇與王愷爭豪
三十一、忿狷
王藍田食雞子
王大勸王恭酒
桓南郡悉殺鵝
三十二、讒險
孝武帝不見王殉
殷仲堪屏人
三十三、尤悔
欲聞華亭鶴唳
王丞相負周侯
晉明帝哀晉祚
周子南出仕
三十四、紕漏
蔡司徒食彭蜞
任育長過江
三十五、惑溺
荀奉倩取冷熨婦
賈充以女妻韓壽
三十六、仇隙
白首同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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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說新語選譯(珍藏版)/古代文史名著選譯叢書》:
【翻譯】 漢元帝的宮女增多之后,便命令畫工畫下她們的形貌,想要呼喚誰時,就翻看畫像來召見她們。宮女中相貌平常的人,都去向畫工行賄。王昭君姿態(tài)容貌很俏麗,立志不向畫工茍且求情,畫工便故意把她畫得很丑。后來匈奴來和親,向漢朝皇帝求美女,元帝就以王昭君充數(shù)前往。召見之后,元帝見昭君艷麗絕色,舍不得她,但名字已經(jīng)送出,不想中途改變,昭君也就出發(fā)了。
【翻譯】 漢成帝寵幸趙飛燕,飛燕誣告班婕好向鬼神詛咒成帝,因此拷問她。班婕妤的供辭說:“我聽說死與生取決于命運,富與責聽從天安排。行善尚且不能得到保佑,作惡又能指望得到什么呢?如果鬼神有靈性的話,就不會接受邪惡之人的誹謗;如果鬼神沒有靈性的話,向它傾訴又有什么用處呢?所以我是不會這樣做的。” 【翻譯】 許允的妻子是阮衛(wèi)尉的女兒,阮德如的妹妹,長得特別丑陋。婚禮結(jié)束后,許允已不再有進入洞房的可能,家中人深深為此憂慮。恰巧許允來了客人,妻子叫使女去看看是誰,使女回來稟告:“是桓公子。”桓公子就是桓范。妻子說:“無需擔心了,桓公子一定會勸他進來的。”桓范果然對許允說:“阮家既然把丑女兒嫁給你,肯定是有用意的,你應(yīng)該細心體察。”許允便回到臥室,見到妻子后,馬上又想出去。妻子料想他這次出去不可能再進來,就拉住他的衣襟要他停下。許允于是對她說:“婦人應(yīng)該有四德,你有其中幾條呢?”妻子說:“我所缺少的只是容貌就是了。但是士人應(yīng)該有各種各樣的好品行,您又有幾條呢?”許允說:“我全都具備。”妻子說:“各種好品行中以德行為首,您愛好女色而不愛好德行,怎么能說都具備呢?”許允面有慚愧之色,從此兩人便相互敬重了。
【翻譯】 許允被晉景王殺害,門客跑入內(nèi)宅告訴他妻子。
許允的妻子正在機上紡織,神色沒有改變,說:“早就知道會這樣的。”門客想把許允的兒子藏匿起來,她說:“不關(guān)孩子們的事情。”后來遷移到許允的墓地居住,晉景王派鐘會去察看許允的兒子,如果才能流品趕得上他們父親的話,便要逮捕。孩子們向母親求教,母親說:“你們幾個雖然都很好,但是才能并不高,只要敞開心胸同他談話,就不會有什么可憂慮的;也不要十分哀痛,該停便停;還應(yīng)當稍稍問問朝中的事。”孩子們照她的話辦了。鐘會回去后,把情況報告晉景王,許允的兒子終于免脫了災(zāi)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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