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高爾基自傳體三部曲中的第一部，描寫了主人公阿廖沙從三歲至十歲這段時間的生活經(jīng)歷。阿廖沙三歲喪父后，由母親和外婆帶到外公家。這是一個典型的俄羅斯小市民家庭。外公是一個小染坊主，已瀕臨破產(chǎn)。他性情暴躁、乖戾、貪婪、自私；兩個舅舅也粗野自私，經(jīng)常為了家產(chǎn)爭吵斗毆，第三代也受到很壞的影響。阿廖沙在這里每天看到的是令人作嘔的丑事，但他得到外婆的疼愛，受到外婆所講故事的熏陶，這對他以后的文學(xué)生涯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小說通過童年阿廖沙的所見所歷，真實地反映了19世紀(jì)末俄羅斯低層市民的生活及情感。
《童年》是高爾基著名自傳體三部曲中的第一部。小說中，“我”寄居在籠罩著濃厚小市民習(xí)氣的外祖父家，這是一個充滿仇恨的家庭，一個令人窒息的家庭。《童年》以一個孩子的獨特視角來審視整個社會及人生。此外，小說也展現(xiàn)了當(dāng)時整個社會的腐敗、沒落而趨向滅亡的過程。小說通過“我”幼年時代痛苦生活的敘述，實際反映了作家童年時代的艱難生活及對光明與真理的不懈追求。
譯者序
響亮而親切的名字
——高爾基及其《童年》
在我國讀者所熟悉的外國作家群里，再沒有比高爾基的名字更響亮、更親切的了。幾乎每個中學(xué)生都讀過他的作品，有數(shù)不清的作家、詩人、革命家在幼年時期接受了他的啟蒙，讀著他的作品走進文學(xué)的殿堂，或走上追求真理和光明的道路。就一個作家在國外的影響而言，高爾基是一個奇跡。大約在1907年，他的小說《憂患余生》（俄文原名是《該隱和阿爾喬姆》）初次譯成中文在中國發(fā)表，此后的數(shù)十年間，他的作品被不斷譯介到中國。早在1946年6月，著名作家茅盾就說過：“高爾基對于中國文壇影響之大，只要舉出一點就可以明白，外國作家的作品譯成中文，其數(shù)量之多，且往往一書有兩三種的譯本，沒有第二人是超過了高爾基的。”新中國成立后，高爾基作品的讀者就更多了。
高爾基和中國的關(guān)系也極密切。八國聯(lián)軍侵略北京時，他曾打算作為記者來中國，要從侵略者身上“剝下文明的假面具”。辛亥革命后，高爾基曾致信孫中山，信中說：“我們俄國人，希望爭取到你們已經(jīng)取得的成就。我們在精神上是兄弟，在志向上是同志。”1931年“九一八”事變和1932年1月日軍侵略上海之后，高爾基在3月2日的蘇聯(lián)《消息報》上發(fā)表《響應(yīng)孫逸仙夫人的呼吁》（宋慶齡就日本侵華向世界進步人士發(fā)出呼吁），表達了他對中國人民的同情和支持。高爾基病逝于1936年6月，可惜他沒有見到中國人民的勝利和崛起于東方的新中國。
鄭海凌，1949年出生，文學(xué)博士，現(xiàn)任北京師范大學(xué)外文學(xué)院教授，博士生導(dǎo)師，比較文化與翻譯研究所所長，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著作有《文學(xué)翻譯學(xué)》、《譯理淺說》；譯著有亞·格林的《踏浪女人》，尤里·戈爾曼的《離散情侶》，高爾基的《童年》、《母親》，果戈理的《死魂靈》等。曾獲得中國首屆文學(xué)翻譯彩虹獎和戈寶權(quán)文學(xué)翻譯獎。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童年》：
這種沉重的、豐富多彩而又極端古怪的生活一旦開始，便以驚人的速度流動起來。我每每回憶這段生活，都覺得這是一個嚴酷無情的童話。我覺得這個童話是由一個善良而又過于誠實的天才講出來的，并且講得非常好。時至今日，我回顧往事，有時連我自己也難以相信，當(dāng)時的一切居然會是真的，有許多事情我想反駁，加以否認。“一家子蠢貨”的生活是陰暗的，充滿許多殘酷的事實。
然而，事實高于憐憫，因為現(xiàn)在我不是在講述我自己，而是在講述那個令人壓抑的、充滿著陰森可怖的印象的狹小的天地。普通的俄羅斯人曾在這個小天地里生活，而且至今還在生活著。
外公家里，人與人之間充滿敵意，這種相互敵視的氣氛像熾熱的霧氣一樣彌漫著，毒害著大人，也影響著孩子，連孩子們也熱心參與這種敵視。后來，外婆多次講起這些事，我才知道，我母親回娘家來的時候，正趕上她的兄弟向父親鬧分家，那幾天吵得正兇。母親突然回到娘家來，更加劇了他們要分家的愿望。他們害怕我母親來討要嫁妝。外公本來為我母親預(yù)備了一份陪嫁，但因她“私自成婚”，違背父命，陪嫁就被外公扣下了。兩位舅舅認為，這份陪嫁應(yīng)該由他們兩人平分。其實他們早已結(jié)下怨恨，為了誰在城里開染坊，誰到奧卡河對岸的庫納維諾鎮(zhèn)去開染坊吵得不可開交。
我們來這里不幾天，吃午飯的時候，廚房里就爆發(fā)了一場爭吵。兩個舅舅忽然跳起來，把身子探過桌子，直沖著外公吼叫起來，滿腹怨恨地齜著牙，像狗似的渾身直打哆嗦。外公用湯勺砰砰地敲打著桌子，滿臉通紅，像公雞似的尖叫起來： “我讓你們?nèi)珴L出去討飯！” 外婆的臉扭歪了，痛心地說： “全分給他們吧，老頭子，分了你也清靜一些，給他們吧！” “呸！你還縱容他們！，外公叫道，眼睛閃著兇光。說來奇怪，外公個子很小，喊叫起來卻震耳欲聾。
我母親從桌旁站起來，不慌不忙地走到窗前，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大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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