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惡一旦找到突破口,就勢不可擋地沖出來,摧毀這世界。混亂中,有人為了所謂高尚的動機大肆屠戮,有人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趁機奪權。
無私派遭屠竟是因神秘使命,友好派避紛擾保持中立,誠實派為自保求妥協反被控制,無畏派分裂,博學派被掃蕩,無派別大軍崛起。從前據說已死的人還活著,活著的人又有太多死去。
錯手殺死朋友,父母因自己雙亡,心中的悲痛與愧疚讓翠絲絕望,她一次又一次走在自毀的路上,讓愛她的人一次又一次暴怒和瘋狂。愛到底是堅實的還是脆弱的?死都不能撼動,猜疑為什么輕輕就能將它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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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版人》最新一期美國暢銷書榜發布,《分歧者》系列包攬前三甲!《分歧者》電影版排名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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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逃出圍欄
第二章 避難友好派
第三章 無私派的秘密
第四章 三重特性
第五章 攤 牌
第六章 如此懲戒
第七章 絕命追殺
第八章 驚 遇
第九章 “第六派”
第十章 揭 底
第十一章 誠實派的指控
第十二章 公開測謊
第十三章 信任危機
第十四章 誠實派遭襲
第十五章 揪出分歧者
第十六章 刺殺艾瑞克
第十七章 藍衣救星
第十八章 逼上絕路
第十九章 臥底現身
第二十章 復 仇
第二十一章 橋下竊聽
第二十二章 無畏派推選
第二十三章 處 決
第二十四章 回基地去
第二十五章 深夜會面
第二十六章 墜 樓
第二十七章 悲傷籠罩無畏派
第二十八章 只身赴死
第二十九章 解密分歧者
第三十章 又入情境模擬
第三十一章 交 易
第三十二章 背叛者
第三十三章 擊潰對手
第三十四章 死期已至
第三十五章 致死的血清
第三十六章 生 還
第三十七章 聯 手
第三十八章 掃蕩大動員
第三十九章 喬裝出圍欄
第四十章 計劃改進
第四十一章 反叛者出動
第四十二章 空中躍進博學派
第四
\\\"第七章 絕命追殺
鎮定血清的作用在五小時后慢慢消退,此時太陽剛要落山。自打從約翰娜的辦公室回來,托比亞斯便把我關在房間里,每小時來看我一次。這次,他進來的時候,我正坐在床上,眼睛死死盯著墻面。
“謝天謝地,”他把額頭抵在門上,“我都以為藥效永遠退不下去了,那我可就得把你留在這兒……聞聞花香,干些你在那玩意兒控制下想做的古怪事。”
“我要殺了他們,”我說,“我要殺了他們。”
“不用費那個勁了,反正我們馬上就要走了。”說著,他帶上身后的門,從口袋里掏出硬盤,“我覺得我們可以把它藏在梳妝臺后面。”
“我之前就把藏它那兒了。”
“我知道,正因如此皮特才不會再來這里找。”托比亞斯一手使勁挪動梳妝臺,另一手把硬盤塞進它和墻壁之間的縫隙。
“奇怪,我怎么沒法兒對抗‘鎮定血清’呢?”我疑惑地說,“若是我的大腦結構奇怪到能抵抗情境模擬的血清,為什么不能讓鎮定血清失效呢?”
“還真不知道。”他說著一屁股坐在我身邊,床墊回彈了一下,“也許只有發自內心想排斥,才能讓血清失效。”
“很顯然,我的確想排斥它啊。”我有些焦灼地說,但口氣不那么肯定。我真想過排斥鎮定血清嗎?會不會遠離痛苦、忘卻憤怒、讓一切短暫失憶,也很好呢?
“有時候,人們會單純地想追求快樂,哪怕這快樂并不真實。”他邊說邊用胳膊攬住我的肩膀。
他說得對。即便此刻,我們之間的和睦也是建立在逃避之上的——我不想談論威爾,不想提起父母,不想談起馬庫斯,更不想說我差點開槍打中他的頭。我不敢用真相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平靜,因為我只能仰賴它支撐下去。
“或許,你是對的。”我輕聲說道。
“你這是在妥協嗎?”他假裝震驚地張大嘴,“看來這血清對你來說還是有好處……”
我使勁兒推了他一把:“收回你的話,馬上收回去!”
“好,好!”他舉雙手投降,“怎么說呢……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會那么喜歡你——”
“出去!”我指著門大吼。
托比亞斯自顧自地大笑著,親了親我的臉,然后走了出去。
那晚,我沒去食堂吃飯,因為發生了這些事讓我覺得尷尬,便跑到果園最遠的一顆蘋果樹上待著,采摘熟透了的蘋果。我爬到再也不敢往上爬的樹枝上,渾身肌肉酸痛。我發現只要坐定不動,悲傷就會找到縫隙鉆進來,于是我一刻也不停地找事做。
站在樹枝上,我撩起衣擺擦了擦額頭,卻在這時聽到遠處隱約傳來聲響。開始時聲音很小,還跟蟬鳴混雜在一起。我站著不動,仔細分辨這聲音,過了好一陣兒,才聽出那是什么聲音:汽車。
友好派倒是有十來部運送貨物的卡車,但只在周末時才會派上用場。我的脖子后面一陣刺痛,若這車不是友好派的,那就可能是博學派的。我得弄清楚才行。
我用雙手抓住頭頂的樹枝,卻只能靠左臂用力,把身體撐起來,我很驚訝自己竟然做到了。我彎腰站著,任憑細枝樹葉跟頭發纏在一起,移動重心的時候,幾個蘋果掉在地上。蘋果樹不高,我看不了多遠。
我踩著臨近的樹枝,用手抓牢穩住身子,不斷變換姿勢,在這密密麻麻如迷宮般的樹枝中迂回前進。我仍然記得爬碼頭的摩天輪時的情景,記得那酸痛的肌肉和抖動的雙手。此時不同往日,我雖有傷,卻仍比那時健壯多了,攀爬顯得容易多了。
樹枝漸漸稀疏,也沒剛才那般粗壯了。我舔了舔嘴唇,看著下一根樹枝。爬得越高越好,可我現在需要爬的那根樹枝看起來短而柔軟,讓我心里沒了底。我先把一只腳踩上去,試了試它的韌性,它彎了一下,不過還能撐住我。我撐起自己,把另一只腳也踩了上去,只聽見“啪”的一聲,樹枝斷了。
我向后跌落時,倒抽了一口冷氣,趕在最后一秒緊緊抓住了樹干。這里最好足夠高。我踮起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遠眺。
起初我只看見一大片農田,一長條空地,還有城市圍欄,接著是圍欄外的田地以及更遠處的建筑的邊緣。可就在這時,我看到遠處有幾個移動的黑點朝大門前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銀色的光。汽車嵌著黑色的車頂,是太陽能電池板。答案很明了,博學派正在駛來。
嘶嘶的呼吸聲從牙縫里發出來。必須馬上通知大家,我不允許自己多想,先放下一只腳,再放下另一只,因為動作太快,樹皮剝落下來,掉在地上。雙腳一著地,我便飛奔起來。
我邊跑邊數著路過了幾排樹,心里好有個數。七,八。樹枝低垂著,擋住了去路,我只好彎下腰,從這密密層層的樹枝下穿過去。九,十。我把右臂緊緊抱在胸前,拼命跑,每跑一步,臂上的槍傷就刺痛一下。十一,十二。
數到“十三”,我猛地向右轉彎,沿著一條小路繼續跑。第十三排的樹枝交錯相連,幾乎連成了片,葉子、枝丫、果子,一起造就了一個迷宮。
我已經快喘不上氣,肺部有些刺痛,不過離果園盡頭不遠了。汗水打濕了雙眉,我跑進食堂,推開大門,橫沖直撞地穿過一群友好派男子,他就在那里——托比亞斯就在餐廳一角,跟皮特、迦勒和蘇珊坐在一起。我眼前直冒金星,幾乎看不清他們了,還好托比亞斯拍了拍我的肩膀。
“博學派……”我只說得出這三個字。
“他們來了?”他問。
我猛地點點頭。
“我們還有時間逃嗎?”
這我說不好。
這時,坐在桌子另一頭的無私者也注意到了我們的對話,不一會兒,他們便都圍過來。
“為什么要逃?”蘇珊疑惑地說,“友好派已經把這里設為避險屋了,不允許任何沖突發生啊。”
“友好派恐怕很難執行那個決議了。”馬庫斯應道,“平息沖突本身就少不了沖突。”
蘇珊點點頭。
“我們不能離開,沒時間逃了,現在逃會被他們逮個正著。”皮特說。
“翠絲有槍,我們可以突圍出去。”托比亞斯說。
說完他便朝客房走去。
“等等,我有個主意。”我環視這群無私者,“偽裝。博學派還不確定我們的蹤跡,我們可以假裝成友好派。”
“好,那衣著不像友好者的現在馬上回客房換裝,”馬庫斯對無私者說道,“衣著沒問題的,馬上散下頭發。記住,盡量模仿好友好者的行為舉止。”
聽罷,穿灰色制服的無私者便離開餐廳,穿過中庭一起往客房走去。我跟著他們一起過去,慌忙跑進自己的房間,手腳著地跪在床邊,把手伸到床墊底下,去摸手槍。
摸索了一會兒才找到。可一找到槍,我就感覺喉嚨干澀發緊,連口水都咽不下去了。我不想再碰這把槍,一輩子都不想再碰它了!
翠絲,別想東想西了。內心的聲音催促道。我拿起手槍,塞在紅褲子的腰帶下。好在這褲子又大又寬松,手槍的輪廓看不清楚。我突然瞟到床頭柜上擺著傷口愈合膏和止痛藥,便匆匆抓起來塞到口袋里,萬一我們要逃,或許還能派上用場。
隨后,我疾步走向梳妝臺,抽出硬盤。
博學派要是抓住了我們——這種可能性不小——他們肯定會搜身,我絕不能把這硬盤交出去,更不能讓他們重啟攻擊情境。可硬盤里還裝著攻擊情境模擬期間的監控錄像,是我們所失去的一切的見證,記錄著我父母的死。要知道,無私者從不照相,這就成了我父母在世上唯一留存的影像。
多年之后,當時間沖淡了記憶,他們的樣子會在我印象中漸漸模糊,我要怎樣才能想起他們的樣子?他們的面容會隨著記憶改變,我就再也見不到他們的真容。
別犯傻了,這都不重要。
我緊緊地攥著硬盤,緊到手都有些疼了。
可為什么我覺得它意義非凡?
“別犯傻了。”我喊出聲來,咬咬牙,一把抓起床頭柜上的臺燈,把它從插座上扯下來,把燈罩往床上一扔,蹲在硬盤旁。我強忍住淚水,拾起燈座砸了下去,砸出一個凹痕。
我握住燈座,砸了一遍又一遍,硬盤漸漸裂開,在地板上散成碎片。我把碎片踢到梳妝臺底下,重新擺好臺燈,不停用手背擦著眼睛,沖進走廊里。
不一會兒,一小群身著灰衣的男男女女站在走廊中,把幾摞衣服分門別類,皮特也在其中。
“翠絲,你怎么還穿著灰衣服?”迦勒問。
我揪了揪父親的衣服,猶豫不決。
“這是爸的衣服。”我說。是啊,如果我現在一脫一扔,恐怕就再難尋到它了。我緊咬嘴唇,想借著這疼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必須扔掉它,這只不過是一件衣服,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把它套在衣服下面吧,沒人會發現的。”迦勒說。
我點頭應允,抓起一件足夠寬大,能遮住槍支隆起的紅襯衫,躲進旁邊的房間里換下來。出來后我把灰襯衫遞給迦勒。托比亞斯房間的門開著,透過門縫,我看到他正把幾件灰衣服扔進垃圾桶中。
“你覺得友好派會幫我們糊弄過去嗎?”我倚在門口問他。
“為了避免沖突嗎?”托比亞斯點頭,“當然。”
他穿著一件紅領襯衫,一條膝蓋處有些許磨損的牛仔褲。這樣的組合穿在他身上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
“襯衫還不錯。”我只能這么說。
他沖我皺皺鼻子,輕聲說:“也只有這件衣服才能遮住脖子上的文身了,好不好?”
我緊張地笑笑,差點忘了身上還有文身,不過我身上的襯衫已經把它們遮住了。
五輛黑頂棚的銀色轎車開進了轄區,在高低不平的路上顛簸前進,引擎不時發出一陣陣顫動聲。我一把拉開門溜進樓里,進樓之后沒關門,托比亞斯則忙活著修理垃圾箱上的插銷。
轎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出來至少五個穿著博學派藍衣的男女。
還有十五名身穿黑衣的無畏者。
無畏派的人走近時,我這才看到每人的胳膊上還綁著一條藍布,這只能是他們效忠于博學派——奴役他們心智的那個派別——的標志了。
托比亞斯牽起我的手,帶我走進客房。
“真沒想到我們無畏派竟然如此愚蠢。”他無奈地說,“對了,你把槍帶在身上了吧?”
“嗯。可我左手開槍,不能保證有準頭。”
“那就抓緊時間練習。”他那語氣帶著一絲訓斥,果然還沒改掉導師的樣子。
“我會的,”我又顫抖著補充了一句,“如果能活得成的話。”
他雙手輕撫我赤裸的胳膊:“走起路來,要輕快些,”說著吻了下我的額頭,“一定要假裝見到槍就害怕。”然后又在眉間給我一吻,“還有,要裝成你永遠不會變成的那種膽小鬼,”最后又親了下我的臉,“這樣你就沒事了。”
“好。”我抓著他的衣領,手抖得厲害。把他往下拉,讓他的唇壓在我的唇上。
鈴聲飄過來,一聲,兩聲,三聲。是友好派召喚大家去用餐大廳。如果聚會目的不像上次參加的那么正式,友好派應該會在這里召開會議。我們加入扮成友好者的這一群無私者當中。
蘇珊的發型和友好派輕快的風格不搭調,我拿掉了她頭上的發夾。長發落在肩上,將她方方的下巴襯托得柔和了幾分,比以前多了幾分嫵媚和俏皮,我還是第一次見她這個樣子。她感激地沖我微微一笑。
按理我應比無私者更勇敢才是,但他們似乎不像我這么憂慮,反倒我心里像揣著個兔子一般。他們只是沉默不語,行走間互相微笑著。
可友好者不會如此安靜,他們再這樣下去,早晚會露出馬腳。我擠過人群,戳了戳一個年長女人的肩膀。
“叫孩子們玩捉人游戲。”我說。
“捉人?”她有些驚愕。
“他們這樣太有規矩,太像……僵尸人了。”說到“僵尸人”三個字時,我心里打了個激靈,在無畏派時,那是我的綽號,“友好派的小孩一般都很吵鬧。快,照做就是了。”
她拍了拍一個無私派小孩的肩,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沒多久,幾個孩子就追逐蹦跳著避開友好派的人,喊著:“我捉到你了,輪到你捉我們了。”“不行,你碰到的是我的袖子。”
迦勒追了上去,撓了下蘇珊的肋骨,搞得蘇珊尖聲大笑。我試著放松,照托比亞斯說的讓腳步輕快起來,轉彎時胳膊也擺動起來。我大感驚訝,假扮成另一個派別,一切居然都改變了,甚至連我走路的樣子也不一樣了。難怪我被測出擁有無畏派、無私派和博學派三個派別的特征是件稀罕事。
穿過中庭前往用餐大廳時,我們趕上走在前面的友好派,便四散開來,混在他們之中。他們沒說什么,任由我們分散在他們中間。至于托比亞斯,我肯定不會讓他離開我的視線,我不想離他太遠。
兩個無畏派叛徒雙手持槍,分立在用餐大廳門口兩側。看到這情形,我渾身僵硬起來。突然,這一切感覺如此真實,我正赤手空拳被趕進博學派和無畏派包圍的危險之地。如果他們發現了我,就是想跑也沒處可跑。他們肯定會將我當場擊斃。
我考慮著逃跑,可能跑到哪兒去呢?到哪里他們都能逮到我。算了,硬著頭皮進去吧。我試著調整呼吸節奏,已經快要從他們身邊過去了,心里不停默念:不要看,不要看。再有幾步就過去了。往別處看,
往別處看。
這時,蘇珊一把挽住我的胳膊。
“假裝我在給你講笑話,假裝覺得好笑。”
我順勢捂住嘴,假裝應著這笑話,咯咯笑著,這尖聲細氣的笑聲從我嘴里出來很奇怪。不過從她給我的微笑來看,大概我這演技還算過關。我們學著友好派的姑娘,手牽著手走,不時回頭瞄一下這蒙在鼓里的無畏者,接著又咯咯地笑起來。我很驚訝自己心里這樣沉重,竟然還能裝得出來。
“謝謝。”一進到里面,我就壓低聲音對她說。
“別客氣。”她應道。
我們走到一條長長的桌子旁坐了下來,托比亞斯坐在我對面,蘇珊坐我旁邊,其他無私者分別在餐廳各處就坐,而迦勒和皮特則跟我隔了幾個位置。
我用手指敲著膝蓋,靜靜等著接下來的一切。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們就在那里坐著,我假裝聽左邊那個友好派姑娘講故事,時不時抬頭看看托比亞斯,他也看看我,感覺我們就像把彼此的恐懼來回傳遞。
終于,約翰娜走了進來,旁邊還跟著個博學派女人,她深棕色的皮膚襯得衣服的藍色過于鮮艷了。她邊掃視全場,邊和約翰娜交談著,眼光掃到我身上,我嚇得一下子屏住呼吸,看到她的目光沒有停留,這才松了口氣。她沒有認出我。
至少,現在還沒認出來。
有人重重地捶了下桌子,滿屋的嘈雜聲立刻停了下來。這個時刻還是來了,我們的命運全在約翰娜一句話,不知她會幫我們蒙混過去,還是乖乖把我們交出去。
“我們博學派和無畏派的朋友正在搜尋一些人,”約翰娜開口了,“包括幾個無私者,三個無畏者和一個退出博學派考驗的新生。”約翰娜微笑著繼續說道,“為更好地配合搜尋工作,我已把真相悉數告知,這些人的確來過,不過確已離開了。他們希望對我們的轄區進行搜查,這需要各位投票表決。請問有人反對此次搜查嗎?”
她的聲音里的緊張是在暗示,假如真有人反對,最好也不要吭聲。我不知道友好者是否領悟此事,不過他們都沒吱聲。約翰娜沖那個博學派女人點頭示意。
那女人隨后對守在門口的無畏者吩咐道:“你們三人守在這里,其余人給我搜所有房間,一有情況,馬上匯報。行動吧。”
糟糕,他們一旦著手,肯定會搜到很多線索,硬盤的碎片,我忘記扔掉的衣服,沒有擺小飾品的客房,等等。留在餐廳的那三個無畏派士兵開始來回走動,穿行在我背后的一排排的桌子之間。我的脈搏劇烈地跳動著。
其中一個士兵走過我身后,他的腳步又沉重又響亮,我只覺得脖子后面隱隱有些刺痛。我再一次慶幸,我這嬌小的身材和平平的相貌不那么引人注意。
可托比亞斯就太不一樣了,他的神態里有一種掩飾不住的自信,連站姿也透出一股友好派沒有的傲氣,這些都只能是無畏者的特征。
一個無畏派女子走過來,目光立刻落在了他身上,她瞇起眼睛,神色中滿是狐疑,走到他身后停下腳步。
如果他領口再高一點該多好;如果他身上沒這么多文身該多好;如果……
“友好派還理你這么短的頭發嗎?”她語氣里充滿懷疑。
……他不理無私派式的小平頭就好了。
“天熱。”他答道。
假如他知道用什么口氣說話,這個借口還說得過去,可他用了頂撞的口吻,生生毀了一個原本還說得過去的理由。
她伸出手,用食指拉開他的領口,文身躍然而出。
托比亞斯使勁一掙。
他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腕,猛地往前一拉,她的頭重重地撞在桌邊上,跌倒在地。餐廳那頭有人開了一槍,有人尖叫起來,人群亂成一團,大家慌忙躲進桌子底下或蜷縮在凳子旁邊。
只有我緊緊抓住桌沿,呆呆坐在椅子上,毫無反應。我很清楚自己身處何處,卻看不到眼前的餐廳,只看到那條黑黑的小巷。母親被害后,我就是順著那條小巷逃走的,也就在那兒,我殺掉了好友,手上沾滿了鮮血,我仿佛又看到自己雙手握槍,指著威爾的眉心。
我聽到自己的喉嚨里發出一聲嗚咽,若不是緊咬著牙,這肯定會是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威爾的臉在眼前慢慢消散,我又回到現實,卻還是動彈不得。
還沒等那無畏派女子回過神來,托比亞斯在身后狠狠地抓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拎,把她從地上拽起來,他奪過她的槍,將她的身體擋在自己身前,繞過她的右肩,朝餐廳另一頭的無畏派士兵開了火。
“翠絲,快幫我!”他喊道。
我撩起襯衫衣擺,手伸過去,可手指碰到槍柄的一瞬間,頓覺這金屬冷得刺骨,刺得我指尖生疼,可周圍甚是悶熱,怎么單單這手槍這么冰冷?就在這時,走道盡頭闖出一個無畏者,舉起左輪手槍對準了我。
我一陣驚慌,眼前仿佛看到那黑色的槍口越來越大,耳邊也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千鈞一發之際,迦勒飛撲過來,抓起我的槍,雙手握緊槍把,朝著幾米開外的無畏者的膝蓋開火。
伴著一聲哀號,那無畏者身子一軟,摔倒在地,雙手抱腿,一副痛苦的樣子。托比亞斯立馬扣下扳機,子彈正中他的頭部,結束了他的痛苦。
我渾身戰栗著。托比亞斯的手仍然扼著無畏派女子的喉嚨,可這次他舉起槍,對準的卻是那管事的博學派女人。
“你敢再說一句,我就崩了你。”托比亞斯狠狠地甩出一句話。
藍衣女人微微張開嘴,卻沒敢出聲。
“該走的人馬上走。”托比亞斯的聲音回響在整個餐廳里。
無私者們立即從桌子下或凳子旁鉆了出來,向大門走去,迦勒拽著驚魂未定的我,也朝大門方向邁進。
我眼睛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動作,那個博學派女子舉起了一把小號手槍,瞄準我身前的一個黃衣男子。直覺而非理性的判斷促使我猛然一跳,把他撲倒在地,子彈打在墻壁上,沒傷到他,也沒傷到我。
“把槍放下。”托比亞斯手握左輪手槍,瞄準藍衣女人,厲聲喊道,“你最好想清楚,我的槍法可是出了名的準,我敢說你比不過我。”
我不停地眨巴著眼睛,眼前的模糊漸漸散開,只見皮特一臉驚恐地盯著我,我救的黃衣男子竟是他!他沒向我道謝,我也沒理會他。
藍衣女人把槍一甩,扔在地上。我和皮特一起向門口走去,托比亞斯舉槍對著她,倒著撤退。他一步步退到門口,跨過門檻,隨即重重地把門帶上。
我們全都撒腿就跑。
我們跑到果園的中心通道,耳邊全是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夜幕下的空氣陰沉、潮濕,如同一條濕重的毯子,聞起來全是雨的味道。身后,一片嘈雜的喊聲,接著是車門甩上的聲音。我握著托比亞斯的手,全力跑著,這速度早已超出我的極限,仿佛我呼吸的不是空氣,而是腎上腺素。引擎轟隆的聲音在樹叢里追趕著我。
我們跑進一大片玉米地,拉開一條長長的隊伍。車眼看就要追上我們了,車燈全部開著,光打在這高高的秸稈上,東一處西一處地照亮了地里的葉子和玉米。
“分頭撤退!”人群中一個聲音指揮道,聽起來像是馬庫斯。
人群立刻分散開來,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