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1年1月11日起,我把自己的生活作為實驗臺,開始了一場“游牧東京”的旅程。
前年秋天前后,“游牧”“共享”這樣的流行詞便層出不窮。雖然我已經預感到新時代的到來,但在當時即便提起“游牧”這個概念,也并不知道它具體代表何種的工作方式或是生活方式,也完全沒有親身體會。
我策劃的“游牧東京”這個生活體驗項目,是搬離自己所住的公寓,扔掉家具,僅依靠一個拉桿箱,通過在社交媒體結識的朋友,嘗試在都市中如旅行般地生活。
東京這座城市,在衣食住行方面的功能齊全,可以說整個城市簡直好像一個巨大的便利商店。所以我想,為了能最大程度地使用這座城市所帶來的便利,也許憑借與他人共享辦公室和住所,也能完成自己平
日的工作吧。
我至今未曾聽過有人嘗試過這樣的事情,但覺得也許現在正是時機。
“在做如此愚蠢之事的家伙到底是誰?”想到大家一定會有這樣的疑問,在這里,我想先簡單地介紹一下我的經歷以及開始“游牧東京”項目的原委。
1973年,我在福岡市出生。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日本第二次嬰兒潮的一代。父親是普通的公司職員。小時候的我每天看著忙于工作的父親,也幻想著“自己大概也會成為公司職員吧”。與此同時,內心深處也生
出“不想做司空見慣的工作吶”這樣常有的逆反心理。
福岡市內高中畢業后,我進入東京的大學求學。由于我對從高中便開始的樂隊活動和作曲愈加癡迷,我很幸運地得到唱片公司的欣賞。“要不將人生在音樂上賭一把吧!睉阎绱说男膽B,大學畢業時的求
職活動我也只是走馬觀花地完成而已。
1997年大學畢業后,為了能繼續我的音樂活動,我在報社找了一份助理的兼職工作,也就是所謂的自由職業。然而,這社會卻沒有這么簡單。因為錢越來越多地花在樂器、器材或是現場音樂活動上,漸漸地我已經不能以音樂為生了。
這時,一想到“在三十歲之前,如果不真正進入生活,接受成為社會人的洗禮的話,人生也許會完蛋吧”,我便辭去了兼職工作和各種音樂活動。因為希望能從事自己第二喜歡的雜志編輯工作,我參加了出版社的入社考試。
但是,現實卻是殘酷的。不出所料,因為沒有相關經歷,所有的考試我都沒能通過。我只好又試著尋找了一些志愿做編輯的年輕人不愿做的工作。我偶然看到了當時急速成長的生物化學研究所的臨時職員的招工啟示。
這是我在兼職工作之外的第一個正式工作。在那里我一邊從事著雜志的編輯、網站運營、研究所的宣傳片拍攝等工作,一邊腳踏實地學習了編輯制作和內容創意。
在那之后,我作為派遣員工也在出版社、IT企業工作過。為了能接近雜志社編輯的夢想,通過在晚上和周末參加自己喜歡的體育網頁設計的志愿工作,我得到了業界人士的認可。最終得到出版社的工作機會的時候,我已經三十多歲了。
比起周圍的人,當時的我已經是完全落后了。記得在那段時光里,我一邊忘我地工作,一邊努力吸收新的
知識。終于,我達成了長久以來的目標 — 成為一名生活雜志的編輯。我不僅被委托了重要的工作,還得到了去國外采訪以及對世界各地的知名人士進行采訪的機會。雖然因為采訪和編輯的工作量過大,我經常要留宿在公司,卻沒有感到非常辛苦,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怎么說,都是因為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然而,人生卻在不知不覺中瀕臨崩潰的邊緣。突然間,公司竟陷入破產的危機。。
雖然我盡全力試圖維持編輯的業務,卻深感到公司大勢已去。此時,曾經的“我一定要成為企業的正式員工”的幻想如吹起的氣泡般消失了。
“不論是否在企業工作,工作都不會永遠穩定的。與其被企業的運營方向左右,不如鼓起勇氣試著自己掌握人生之舵才痛快吧。抱怨現狀也于事無補。只有現在開始行動才好!”與自己進行此番暢快淋漓
的對話之后,我決定辭去企業的工作,成為一名自由編輯及策劃人。
二十八歲到三十三歲這五年,我真是感慨萬分。比如,即便通過努力或是自身能力也無法解決的正式員工與非正式員工區別對待的問題;辭去兼職,研究所以及出版社的工作時,我竟不得不去了三次公共職業介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