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十四年(公元1449年)七月十一日,統一了東西蒙古的瓦剌太師也先,以“大元一統天下”為口號,率領著蒙古鐵騎在明帝國數千里的邊境線上展開了猛烈進攻。也先的大兵壓境,讓這場戰爭幾乎沒有從小戰到大戰的過渡。明蒙雙方從一開始就投入了大兵團作戰:七月十一日,明帝國大同右參將吳浩領兵于貓兒莊遭遇也先大軍,兵敗身死。十五日,大同總督宋瑛、駙馬都督井源、總兵官朱冕、左參將都督石亨四路將領統兵四萬到陽和,尋求和也先主力的決戰。但不幸的是,陽和之戰明軍再次全軍覆沒,僅少數人倉皇逃回。
邊境烽火接踵而至,持續的戰敗讓朱祁鎮這個年輕的明帝國皇帝再也無法安心地坐鎮北京城。在內官王振的慫恿下,血氣上涌的朱祁鎮不顧群臣反對,決意親征。朱祁鎮僅僅準備了兩日,便于七月十六日告別了太廟的列祖列宗,率領數量龐大的親征軍浩浩蕩蕩地離開皇城,向前線挺近。
然而,朱祁鎮這一血氣上涌的倉促決定,讓根本沒有任何準備的京營將士惶恐不已。明軍沒有足夠的糧草,沒有充分的動員,幾乎什么也沒有。隨行人員也都很沮喪,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皇帝到底要干什么。二十三日,當親征大軍駐蹕宣府的時候,本該秋高氣爽的華北天空卻突然烏云密布,風雨大作,原本就驚惶不已的親征官軍更加覺得這是上天的警示。負責觀察天象的欽天監監正彭德清勸說王振:天象有變,應該立即回師。但卻遭到了王振的厲聲斥責。
二十八日,明軍到達陽和,這里是大同官兵和瓦剌軍戰斗的戰場。只見這里尸橫遍野,陣亡明軍的尸體已經腐爛得臭不可聞,似乎在用這種方式訴說著他們的苦難。親征大軍就在這種惶恐不安的心態下,緩慢地到達了大同。
然而明軍到達大同后,卻沒有見到瓦剌軍的蹤跡,這讓朱祁鎮很是沮喪。最后,他考慮到巨大的后勤壓力,低落的士氣以及不明朗的戰場態勢,決定班師回朝。
八月初十,親征軍自大同返回京師。然而“趕巧”的是,一路不見蹤影的瓦剌軍,卻在土木堡(今河北省懷來土木鎮)附近出現了。朱祁鎮和王振很緊張也很高興,因為他們終于遇見了敵軍。也先太師同樣很緊張、很高興,因為蒙古人已經在這里等待很久了。
于是,血腥的會戰展開了。
殘陽如血,兩軍廝殺在小小的土木堡,喊殺聲震撼天地,響徹山谷。不知道過了多久,喊殺聲漸漸平息,一切歸于平靜。
八月十七日,北京收到了土木堡戰敗的消息:親征軍大敗,明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明英宗正統皇帝朱祁鎮被俘。是為“土木堡之變”。
土木堡的名字也因為這次大戰而在歷史上留下了重要的印記。這場大戰給明帝國和瓦剌都造成了深遠的影響,明軍土木堡之戰的戰敗直接導致同年十月的北京保衛戰,此戰也對后來明帝國邊境的軍事部署和明對蒙古的外交政策產生了深遠影響。可這場在當時震驚了整個東亞大陸的戰役,在史書上卻很少有詳細記載。史書上的記載或寥寥數筆,或語焉不詳,甚至連雙方兵力都是一個謎團,更不用提其中諸多秘而不宣的運籌和謀劃了。因此,土木堡之戰衍生了諸多的傳說、妄言,甚至是陰謀論。
更重要的是,土木堡之變對明代中后期邊防政策和戰術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沖擊和改變。日后明帝國雖然邊防重心不斷變化,但其國防政策、軍事布局以及建軍思想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土木堡之變的影響。更由于土木堡之變的刺激,明軍發展出了更有針對性、更具性價比的火器戰車戰術。這其中不乏能臣良將的不斷探索與嘗試,更有“俞龍戚虎”這對軍事天才所進行的劃時代軍事改革。然而,一切努力和變革,都受困于明帝國日益崩潰的財政與政治,更隨著女真八旗的崛起而付之東流……
一切的一切,還是要從那場著名的土木堡之戰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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