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人生中引導我們的不單單是我們睡覺時做的夢。白天的思維和意念,甚至白日夢,也能夠指引我們人生的方向。”
“唔,卡爾神父也提到這點。告訴我,白日夢怎樣指引我們?”
“白日夢在我們心中呈現一幅景象、一個發生中的事件,向我們暗示在現實生活中這個事件可能會發生。如果我們留心白日夢顯現的征兆,就能夠為生命中的轉折點預先做準備。”
我看了他一眼:“告訴你,巴布羅,今天早上我心中出現一個影像,暗示我會遇到瑪喬莉。后來我果然在餐廳遇到了她。”
巴布羅微微一笑。
我悄悄打了個寒噤。我果然來對了地方。透過直覺,我預知某件事情會發生。在這之前,好幾次我心想會再遇到瑪喬莉,如今這個意念果然實現了。機緣真的會發生。我心頭的一個結終于解開了。
“我心中不常出現這樣的意念。”我說。
巴布羅望望四周,然后說:“根據第七個覺悟的說法,我們每個人心中出現的這種意念,比我們所察覺的要多得多。辨認這種意念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從客觀的角度觀測它們。每當一個意志產生時,我們就問:為什么?為什么它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它跟我面臨的人生問題有什么關聯?采取觀察者的立場,能幫助我們揚棄支配一切事物的欲望。它把我們投入進化的洪流中。”
“如果心中出現消極的意念,又該怎么辦呢?”我問道,“我指的是那些引起我們恐慌的、不祥的念頭和征兆,譬如說我們心愛的人受傷,或者發現我們苦苦追求的理想破滅。”
“很簡單!”巴布羅說,“第七個覺悟告訴我們,引起我們恐慌的念頭一出現,就應該立刻加以制止。然后運用意志力將另一個念頭,也就是積極的、能產生正面效果的意念,引進我們心靈中。消極的念頭在我們心靈中出現的次數,很快就會減少到最低的程度。從此,你的直覺就會產生正面的效用。手稿告訴我們,這之后如果消極的念頭再出現,我們應該很認真地看待它。譬如說,你心中忽然出現不祥的預感,你搭乘卡車一定會出事,那么,當有人邀你搭乘他的卡車時,你就應該拒絕。”
2.我原想保持沉默,讓桑杰士神父一個人講話,希望他不小心說溜了嘴,會露出馬腳來。但我對人類的進化實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問道:“人類要怎樣做,才能把進化再往前推進一步呢?”
他打眼角里瞄了我一眼:“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不過,在山脊上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人類下一步的進化,可能跟第一個覺悟提到的那些人生機緣有關。”
“沒錯!”神父說,“這一來,其他的覺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對不對?”
我感到很困惑,好像懂又好像不懂,只好保持沉默。
“你不妨想想看,”神父說,“手稿預言的那些覺悟是如何形成一個順序,它們之間有什么關聯。第一個覺悟的出現,是在我們開始認真看待人生機緣的時候。這些機緣顯示,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背后都有一個精神力量在主導、推動。”他想了一想,繼續說:“第二個覺悟加深我們對歷史真相的認知。我們發現,過去幾百年來,我們太專注于物質的追求。為了建立安全感,我們一心想成為自己命運的主宰。如今我們已經開始覺醒,愿意探索這種心態形成的原因和本質。第三個覺悟為我們展現一個新的人生觀。它讓我們看到物質世界是由‘能’構成的,而這種能會回應我們內心的期望。第四個覺悟則揭發人類的一個陋習:我們企圖控制別人的身心,以竊取他們身上的‘能’。之所以會犯下這樣的罪行,是因為我們覺得自己身上的‘能’不足。這種不足是可以彌補的,只要我們跟更高層次的能源連結。我們所需要的‘能’,宇宙都能供給,但我們必須向它敞開胸懷。這就是第五個覺悟對我們的啟示。”
停歇了一會兒,桑杰士神父又說:“那天在山頂上,你有過一次玄秘的經驗,讓你一瞬間看到一個人所能吸收的能量。但是,這種情況就好像走在眾人的前頭,提前窺望到未來的世界。我們無法長久保持這個狀態。一旦跟意識正常的人談起這樁經驗,一旦返回紛紛擾擾的現實世界,我們就會從這個超凡的境界摔落下來,回復原有的自我。然后,我們必須一點一滴拾回失去的認知——必須展開漫長的旅程,回歸到那個終極的意識。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我們必須學會充實自己身上的‘能’,因為這種‘能’會給我們帶來機緣,而機緣會幫助我們落實、鞏固新一層次的意識。”他看到我一臉迷惑的神情,便進一步解釋說:“仔細想想吧,當生活中發生一件超乎偶然的事情,引導我們前進,我們的生命就會變得更加充實。那種感覺,就仿佛正在邁向命運為我們樹立的目標。一旦這種情況發生,給我們帶來機緣的那個層次的‘能’就會停駐在我們身上。我們感到害怕時,這個‘能’就會離我們而去,但我們可以輕易地得回它。我們已經變成一個新的人。我們生存在一個更高層次的‘能’、一個更高層次的振動。你現在明了這整個過程嗎?我們充實我們的‘能’,然后成長,接著又充實我們的‘能’,然后成長。一而再,再而三。就這樣,人類繼續推動宇宙的進化,邁向層次越來越高的振動。”
他停頓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繼續說:“這種進化,在整個人類歷史中不知不覺地進行著。因此文明才會進步,人類才會愈來愈健壯、愈來愈長壽。現在,我們要把這個進化過程變成有意識的行為。這就是手稿所預言的。這就是為什么現在全世界都興起精神覺醒運動。”
桑杰士神父這番話讓我聽得如癡如醉:“這么說來,只要我們充實我們的‘能’,就像約翰神父教我做的,人生的機緣就會不斷出現?”
“唔,可以這么說,但事情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在我們跟宇宙的‘能’建立永久的連結之前,我們必須先克服一個障礙。手稿預言的第六個覺悟,就是針對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到底是什么?”
神父回過頭來,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們必須檢討我們控制別人的手段。記住,第四個覺悟告訴我們,人類常常覺得自己的‘能’不足,所以就千方百計控制別人,以奪取流動在人間的‘能’。第五個覺悟顯示,替代性的能源是存在的,但我們無法利用這種能源,除非我們反省我們控制別人的手段,革除這種惡習——只要我們回歸到這個惡習,我們跟宇宙能源的連結就會被切斷。要擺脫這個惡習并不容易,因為它是在不知不覺中養成的。我們想革除它,首先必須正視它的存在。我們必須了解,我們控制別人的手段是在童年時期形成的,那時是為了爭取別人的注意,奪得流向我們的‘能’。但不幸得很,我們從此沉溺在這個惡習中,長大后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復這種行為。我管這個現象叫我們心中無意識的一場‘控制戲’。我把它當做一出戲,因為里頭的場景大家耳熟能詳,就像電影中的一個場景,而劇本是我們在小時候寫成的。往后一生,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不知不覺地一再重復這場戲。我們只知道,同樣的事件一再發生在我們身上。問題是,如果成天只知道重復某一場戲,那我們人生的整出戲就進行不下去了,其他場景,尤其是充滿各種機緣的冒險戲也就沒有演出的機會。為了操縱別人以取得‘能’,我們老是重復一個場景,中斷了整出戲的進行。”
3.“第八個覺悟告訴我們,”卡拉開始解釋,“在處理一般的人際關系時如何以新的方式運用我們的‘能’。但一切得從頭開始——從小孩子開始。”
“我們應該怎樣看待兒童呢?”我問道。
“我們必須了解兒童在人類進化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他們是終點,也是起點,引領人類繼續前進。但是,在學會推動自己的身心進化之前,兒童需要大人持續不斷地、毫無條件地把‘能’提供給他們。對待兒童最糟的方式,就是在糾正他們的行為時趁機奪取他們的‘能’,把他們的心靈吸干。你想必已經知道,兒童為了自保,就學會運用手段操縱別人——套用手稿的說法,他們就開始表演起‘控制戲’來了。事實上這是可以避免的,只要大人隨時提供兒童他們所需要的‘能’。因此,我們應該讓孩子們參與大人的談話,尤其在談論他們的事情時。我們也應該量力而行,不要生養太多孩子,這樣我們才能全心全意照顧他們。”
“這些都是手稿說的嗎?”我問道。
“對!”卡拉說,“手稿特別提到孩子的數目。”
我感到很困惑:“一對夫妻應該生幾個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嗎?”
卡拉一面開車一面回過頭來瞄瞄我:“因為任何一個大人,在同一個時候,只能全心全意照顧一個小孩呀。如果一個家庭里兒童的數目超過大人,大人就會照應不過來,沒辦法提供孩子足夠的‘能’。于是,孩子們就開始互相競爭,在父母面前爭寵。”
“手足間就產生隔閡了!”我說。
“對啊。手稿說,這個問題比一般人想象的還嚴重。很多大人喜歡生養一大堆孩子,組成一個大家庭。但是,兒童應該通過大人認識這個世界,學會待人處世的道理,不應該在同輩間互相模仿、瞎摸索。在有些地方,兒童在街頭結黨廝混。手稿預言,人類總有一天會了解,他們不該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除非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兒童都至少有一個大人在全心全意照顧他。”
“可是,”我說,“很多父母必須外出工作,賺錢養家。難道他們就沒有資格生養孩子嗎?”
“那倒不一定,”卡拉回答,“手稿預言,人類總有一天會把家庭擴展到血緣之外,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讓別人照顧我們的孩子,提供他們‘一對一’的關懷。兒童所需要的‘能’,不一定非得來自父母親不可。事實上,最好是讓父母之外的人來提供。但是,不管誰在照顧這個孩子,都必須給他‘一對一’的關懷。”
“嗯,”我說,“這點你倒是辦到了!瑪蕾妲這個小女孩在你的調教之下,看起來非常成熟、懂事。”
卡拉皺了皺眉頭說:“這話你不必跟我講,你應該直接告訴瑪蕾妲。”
“哦,好吧!”我瞅著這個小丫頭說,“瑪蕾妲,你看起來像個十足的小大人啰。”
瑪蕾妲害羞地別開臉去,過了一會兒才說:“謝謝你。”
卡拉伸出一只手來摟了女兒一下,然后回頭望了望我,驕傲地說:“過去兩年來,我一直遵照手稿的指示,處理我跟女兒瑪蕾妲的關系。是不是啊,瑪蕾妲?”
小妮子臉上綻出笑靨,點點頭。
卡拉繼續說:“我供給瑪蕾妲她所需要的‘能’,用她聽得懂的詞匯和句法告訴她事情的真相。當她問到一般小孩子總會問的問題時,我會認真回答,盡量避免給她一些荒誕不經的答案,讓自己樂一樂。”
我笑了笑:“就像有些美國母親哄孩子說‘小嬰兒是鸛鳥媽媽帶來的’,對不對?”
“對!但這些說法還有文化上的根源,不算太糟,反正孩子們很快就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最糟的是大人們臨時編造的謊言,因為他們想讓自己樂一樂,也因為他們覺得事情的真相太復雜,不是小孩子所能理解的。這些大人的做法不對。事實上,我們可以配合兒童的理解能力,把事情的真相向他們表達,只需動點腦筋而已。”
“關于這個問題,手稿到底怎么說?”
“它說,我們應該找出法子,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孩子們。”
我不怎么贊同這種見解。我一向喜歡哄著孩子們玩。
“孩子們不都知道大人在哄著他們玩嗎?”我說,“你剛才說的那一套,會讓孩子太快長大,剝奪了童年生活應該有的一些樂趣。”
卡拉回頭瞪了我一眼:“瑪蕾妲的童年生活并不缺樂趣啊!我們母女倆在一起玩各種游戲,追趕啦、翻筋斗啦、扮家家酒啦,就像別的孩子一樣。惟一不同的是,我們在玩過家家的時候,瑪蕾妲知道我們在假裝。”
我點點頭。她這番話未嘗沒有道理。
“瑪蕾妲充滿自信心,”卡拉繼續說,“因為我常陪在她身邊,隨時給她‘一對一’的關懷。我不在家的時候,住在隔壁的姊妹就會過來陪瑪蕾妲。她總是找得到大人回答她的問題。就因為她受到這種真誠的關注,她從不覺得有必要做出一些乖張的行為,以吸引大人注意。她身上總是有充足的‘能’,因此她有信心,這一輩子她永遠都不會缺乏‘能’。由于這份信心的緣故,那個過渡時期——小時候從大人身上獲取‘能’,到長大后從宇宙萬物那兒吸取‘能’——對她來說,并不是很難熬的階段。”
4.“雷諾教授說,手稿提出迷戀的觀點,以解釋男女情愛中所產生的權力斗爭。我們常在思索,為什么愛情的甜美感覺會消失?為什么與戀人、伴侶會反目成仇?現在我們總算找到了答案。這跟兩個當事人之間流通的‘能’有關。”卡拉繼續說,“愛情萌芽時,兩個當事人都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的‘能’傳送給對方,彼此都感到十分幸福快樂。我們管這種美好的感覺叫‘戀愛’。不幸的是,一旦戀愛中的男女開始期望對方提供這種感覺,他們就會跟宇宙的‘能’切斷關系,更加依賴彼此互相供應所需要的‘能’。然后他們會開始感到‘能’越來越短缺,于是停止把自己的‘能’傳送給對方,便又再演起‘控制戲’來,試圖控制和操縱對方,奪取對方的‘能’。就這樣,一段浪漫的愛情就變質成一場世俗的權力斗爭。”
卡拉停歇下來,顯得有點遲疑,仿佛不能確定我究竟是否了解,過了一會兒才補充說:“雷諾告訴我,人類的這種迷戀傾向可以用心理學的觀點解釋。這樣也許你比較能夠了解吧?”
我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雷諾說,問題的根源在我們的童年。由于童年的家庭生活充滿為了爭奪‘能’而引發的競爭,我們都無法完成一個重要的心理程序,那就是融合我們人格中的異性面。”
“我們的什么?”
“就拿我來說吧,”卡拉繼續說,“身為一個女人,我無法融合我人格中的男性面;而你呢,則無法融合你人格中的女性面。我們之所以會被異性吸引,是因為我們還不懂得運用自己身上的異性能。你知道嗎?我們可以開發的那種內在的神秘能源,在屬性上既是男性也是女性。我們總有一天會開發它。但是,當我們開始推動自身的進化時,必須非常小心。融合的過程很漫長,需要花很多時間。如果我們過早和一個異性人物建立關系,以獲取我們所需要的女性能或男性能,我們就會阻礙宇宙能的供應。”
我告訴卡拉,她這番話我聽不懂。
“你不妨想想,在一個理想的家庭中這種融合應該如何進行,”卡拉解釋說,“這樣你也許就會了解我的意思。在任何一個家庭,孩子最初都是從大人身上吸取‘能’。通常,認同和融合同性家長的‘能’比較容易達成,但由于性別的不同,吸取另一位家長的‘能’就困難多了。我們就拿一個小女孩做例子吧。當她第一次試圖融合她的男性面時,她發現自己深深受到父親吸引。她一天到晚膩在父親身邊,寸步不離。根據手稿的說法,她真正想要的是男性能,因為男性能可以補助她的女性面。這種男性能使她產生圓滿和幸福的感覺。但她有個錯誤的觀念,以為吸取這種‘能’的惟一方法,就是和她父親保持密切的接觸。”
卡拉歇口氣,又說:“有趣的是,由于她直覺地認為這種‘能’原本就該屬于她,她有權隨意支配它,因此,她就開始想指揮她的父親,把他當做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在她心目中,父親是完美的、無所不能的,能夠滿足她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在一個不太理想的家庭中,這就會在父女之間造成權力沖突。她開始裝模作樣,使出各種招數來操縱她父親,以訛取她想要的‘能’。‘控制戲’就這樣形成了。”接著卡拉話鋒一轉:“但在一個理想的家庭中,父親會超然于競爭之上。他會繼續以坦誠的態度處理和女兒的關系,無條件提供她足夠的‘能’,盡管他不能滿足女兒的每一個要求。值得注意的是,理想的父親永遠是心胸開闊、勤于溝通的。在女兒心目中他是完美的化身,是無所不能的超人,但如果他能夠坦白告訴她自己是個怎么樣的人、從事什么樣的工作,那么這個小女孩就能夠吸收、融和父親的做人態度和行事風格,不再對他抱持不切實際的幻想。最后,她會把父親當成一個有血有肉、優缺點兼備的‘人’來看待。一旦這種良性競爭產生,這個小女孩很容易就能跨越過渡階段——以往她從父親身上吸取異性能,現在則把它當做彌漫宇宙的整體能的一部分加以吸收。”
“問題是,”卡拉繼續說,“直到今天,大多數家長還在跟自己的子女爭奪‘能’。這種現象對我們每個人的身心都造成深遠的影響。由于這種競爭存在,我們都還不能夠解決異性能的問題。我們都還困在這樣的階段——在我們自己的身體外面,在對我們具有吸引力的理想異性人物身上,尋找我們所需要的異性能。你現在明白問題的癥結所在嗎?”
“嗯,”我說,“我想我明白了。”
“在培養有意識的進化能力時,”卡拉繼續說,“我們會遭遇到一個棘手的問題。我告訴過你,根據第八個覺悟的說法,一旦我們開始推動自己的身心進化,就會自動接收到異性能。它來自宇宙的‘能’,很自然地注入我們體內。但我們必須小心,因為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人出現,直接把異性能提供給我們,我們就可能把真正的能源切斷……然后開始退化。”說到這里,她忽然想到什么,咯咯笑了起來。
“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啊?”我問道。
“雷諾教授曾經做過一個比喻,”卡拉說,“他說,在學會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之前,我們每個人都在摸索,模樣就像一個有缺口的圓圈。你知道嗎?我們的身心就像英文字母C,有個大缺口。我們很容易受到異性人物吸引,而這個異性人物其實也是一個有缺口的圓圈,他出現在我們眼前,跟我們結合,以這種方式把圓圈的缺口補起來,使我們心中充滿‘能’,充滿幸福的感覺。而事實上,跟我們結合的是另一個也在外面尋找另一半的人。真正的完整感,只有我們跟宇宙完成結合時才會產生。雷諾教授說,這是典型的相互依賴的關系,先天上就存在著嚴重的問題,而且立刻就會顯露出來。”
她遲疑著,仿佛期待我說些什么似的,但我只是點點頭,沒有表示意見。
“你瞧,”她繼續說,“這兩個人以為他們已經結合成一體,成為一個完整的人——成為一個圓,但事實上那只是利益的結合,一方提供女性能,另一方則供應男性能。結果,這個所謂完整的人就具備了兩個自我,變成雙頭馬車。雙方都爭著控制他們所創造的這個完整的人,因此,就像童年時代,他們開始運用手段支配對方,把對方當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似的。這種幻覺往往變質成權力斗爭。到頭來,雙方都被迫漠視對方的存在,甚至摧毀對方的意志,以便將這個完整的自我引導到他們設定的那個方向。當然,這種伎倆不會產生效果,至少現在不管用了。在過去,也許會有一方——通常是婦女,偶爾也會是男人——心甘情愿地服從另一方的指揮。但我們現在開始覺醒了,再也沒有人愿意屈服。”
我想起第一個覺悟曾經提到,親密的人際關系中存在著尖銳的權力斗爭。我也想到跟莎琳在餐館見面時,看見一個婦人怒氣沖沖地離開她身邊的男人。“看來,這個世界不再有浪漫的愛情了!”我說。
“哦,我們還是可以享有浪漫的愛情,”卡拉回答,“但是,首先我們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把我們圓圈的缺口補起來。我們必須穩定和宇宙交流的管道。這需要時間,但以后我們再也不必為那個問題傷腦筋,可以享有手稿所說的更高層次的男女關系。以后,我們跟另一個完整的人建立浪漫的關系時,就會創造出‘特等的人’。但是,這種關系不會阻撓各自的身心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