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們生長在一個故事世界里,故事的意義就是映射生活,大家習慣用故事去表述、游說、推銷、接收和傳播,學習講故事肯定很有裨益。故事就是人生的一種隱喻,學會講故事你的人生故事也會隨之改變。
2、扎實的理論框架,實用的寫作指導,配合范文和案例做分析,激發讀者的創作潛能,并加以針對性指導。通過7堂故事課,讓讀者充分掌握講故事的7個簡單技能。
3、作者提倡講故事先從講自己的故事開始。講好自己的故事,就是準備好自己,準備好與這個世界面對面。改善自己的故事,是終生事業。我們練習說自己的故事,可以幫助我們整理自己的人生經驗,從而更了解自己,借此反省和提升自己。
4、香港皇冠出版社資深出版人親授課程:本書是麥成輝應香港樹仁大學之邀,開設的“說故事”課程的內容。麥成輝是香港資深出版人,擅長激發創作者的創意與講故事的潛能,挖掘培養暢銷作家無數。張小嫻女士親力推薦!
人為什么想要留下自己的故事?
文/張小嫻
許多年前,一個年老的富翁和他的年輕太太來找我,開出相當吸引人的條件,希望我能替他寫一部自傳。我不太會拒絕別人,但我還是推掉了。為別人寫傳記,我既不擅長也不喜歡,富翁白手起家的故事也委實沒有什么可以寫。
時隔多年,有一天晚上,我和朋友在一家小餐館吃飯,坐在附近的居然就是那位富翁和他的年輕太太。他當時背對著我,沒看到我,跟他吃飯的,還有兩個男的,是出版社的負責人。那是一家收錢替人寫書和出書的出版社。我聽到那兩個男的鼓其如簧之舌,告訴富翁他們將會如何如何找人寫他一生的奮斗故事,又會如何如何包裝和推銷這本書。富翁和太太似乎聽得十分高興,也很滿意。我這才知道,原來他一直沒有放棄出版自傳的念頭。
那本書后來有沒有寫出來,富翁有沒有如愿擁有一部自傳,我已經不記得了。倒是那天之后又過了一兩年,我無意中在報紙上讀到他的訃聞,那篇訃聞占了很大的版面。讀著訃聞,我突然有一股說不出的感慨,生命的最后幾年,富翁也許還在為自己的傳記奔波。無論最后有沒有自傳,那篇訃聞倒成了他自傳的最終章。
每個人都想留下些什么,也總相信自己的故事不平凡。寫書寫了那么多年,寫過無數的故事,我經常收到讀者的信,他們不約而同地希望我能寫他們。“寫我!寫我!”——我總是收到很多這樣的要求,可是,他們的故事真的沒有什么可以寫。
對一些人來說,人走了,故事也完了。很多人羨慕賺大錢的商人,可我認識的一些商人倒是羨慕藝術家。一個富商走了就是走了,大眾不會懷念他。一個藝術家卻不一樣,他可能沒什么錢,甚至窮困潦倒,但他死后,會有不認識的人懷念他,直到許多許多年后,還是有人讀他的故事。
作家很少為自己立傳,甚至討厭做這種事。一個作家最好的自傳就是他的每一本書和他筆下的每個故事,如同每個導演的電影就是他不同人生時期的自傳。一個畫家最好的自傳難道不是他的作品嗎?除此以外,都是不必要的。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故事值得一寫,也值得一說再說,卻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怎么說、怎么寫。我們都是聽故事長大的,講故事好像很容易,卻也不容易。有些人天生會講故事,大部分人卻不知道從何講起。麥成輝的這本《講出一個精彩故事》以直接利落又充滿幽默感的方式,告訴我們該如何講故事,也告訴我們,即使再平凡的故事,也可以講得動聽。
讀著他的書稿,我禁不住會想,要是我來寫他的故事,我會怎么寫呢?他是那個對夢想浪漫到骨子里的人;是那個待人處世始終心懷純真的人;是那個向往相忘于江湖,卻也是我認識的最有俠氣的人。有一天,他又會如何寫我的故事?
為什么想要留下自己的故事?與其苦苦請求別人為你立傳,不如活著的時候講好自己的故事。每一次梳理自己的故事,也是一次深刻的自省。一生的日子如許匆促,你的故事就是這樣嗎?抑或可以更好?人生的最終章,你希望是個怎樣的故事?每一個當下都可以成為一個好故事的伏筆,講好自己的故事,也就可以過好自己的日子,這就是故事真正的意義吧?
小時候,班里有個同學,長得很結實,是個小胖子,非常頑皮,搗起亂來老師都管不了,老師用木尺打他的手,疼得他眼淚簌簌地流,雙腿卻還是猛蹬。他總是喜歡站到老師的講臺上唱歌,其他同學也跟著他吵鬧,課堂的秩序一團糟,最后班主任只能辭職不干。
后來調來了一個短發女老師,嬌小斯文,連我們幾個只有五歲的男同學,也懂得為她擔心。記得那天她給我們上第一節課,先復習英文,由A for Apple說到F for father,小胖子已經忍不住跑到講臺邊,最頑皮的幾個同學也跟著起哄。
這時,那位短發女老師不慌不忙,拍了拍掌:“同學現在坐好,我講一個故事給你們聽。”
頑皮的小胖子轉頭看了老師一眼,只猶豫了一秒鐘便踏著輕快的腳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回想起來,我其實非常感激那位失聯多年的小胖子同學,他令我們聽到很多很多童話故事,豐富了我的童年回憶。
青少年時期,因為唐詩宋詞、武俠小說看得多,我一直有個“中國夢”,將“濟世救世”浪漫化,自以為會是英雄人物。20世紀80年代,中國大陸剛剛改革開放不久,一切皆有可能。我從臺灣大學畢業,到美國留學不久便輟學到了香港。輟學有一部分是因為經濟原因,而更重要的還是心懷“中國夢”。顯然,這種膚淺的思維當然不可能有好結果,香港社會非常現實。工作了兩年之后,我在電視臺、電影公司、報館都上過班,都不如意,變得好像連“溫飽夢”也很遙遠了。
這時候的我,幾乎一無所有,社會上不重視無財無勢的年輕人,女朋友分了,跟家里又很疏離,過去友伴之間的慷慨激昂有如逝去的夢。
有一天,我問自己,有什么可能改變糟糕的命運?好像剩下的,只有對電影的熱愛和對電影知識的了解,還有就是做夢的興趣和能力。
于是我決心跟命運賭一把,向老同學借了些錢,想買下一部我覺得很好看的日本電影的影院放映權。那時香港的影院以容納千余人的大影院為主,基本上只放映好萊塢大片和粵語片,排片權在幾家公司手上。所以,當我向日本電影公司詢問版權價錢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惡作劇,最后以極便宜的價格賣給了我。
放映權買下來了,那么,我應該如何向那幾家影院推銷呢?
一味說那部電影有多好看,肯定很快被敷衍了事,他們不關心電影,只關心影院和票房。
當時我看過一篇名為《歐美影院新趨勢》的文章,于是便依此借題發揮,講了一個《影院的故事》,先從分析開始:
“現在香港的電影院生意還不錯吧?但我們是否有些問題常常需要解決?
“首先,有些淡季的放映場次進場人數不是很多,例如周一至周五的午間和周六周日的早上,這些日子放映都可能虧本,不放映卻又肯定虧本。
“其次,有些電影票房失算,例如本來預算放映兩周的電影,一周之后已經后勁不繼,這時該換下來還是繼續?貿然換一套第二輪的電影,效果未必更好。
“第三,在一年里頭,大概有四分之一的日子是淡季,這就得用旺季的盈利去補貼,因為租金、薪水、電費等照樣還得付,是否毫無辦法?”
大部分影院老板或經理聽完這段陳述,也會點頭同意,并且說出一些現行的處理辦法,例如特殊場次固定播放第二輪武俠片和色情片之類。我都很快打斷了他們。
“現在我們的辦法只是權宜之計,而事實上,歐洲、美國的影院業老早已經想到辦法,連臺灣也開始這樣做了,只是我們沒注意。”
當時香港和臺灣還比較隔閡,很多人都不清楚臺灣影業的情況,于是他們的興趣來了。我這才告訴他們,一個大影院分拆成兩三個小影院的世界趨勢、多元播放電影的必然性等等。其實他們一般都略有所聞,只是生活太好過,懶得想太多。如今有人認真陳述,也就認真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