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軌時期中國政府俘獲現象透視》主要以我國轉軌時期政府俘獲問題為研究對象，從微觀層面上分析少數擁有“權勢”的企業與政府官員串通以獲取政策支持的過程和方式，并在有效識別政府俘獲的影響因素和形成機理的基礎上，給出相應的治理機制。該分析綜合了經濟學、管理學、社會學和政治學等跨學科研究視角，以政府俘獲理論、扎根理論、企業社會資本理論和博弈理論為理論基礎，對政府俘獲的形成和運行都提出了新的洞見。在運用一個完全信息動態博弈模型分析政府俘獲對生產分配和政治經濟體制改革的負面影響后，提出了我國在政府俘獲治理方面的對策和建議。
前言
政府俘獲是轉軌國家中十分流行的一種政治經濟現象，其集中表現為寡頭企業以巨大的社會成本干預政府公共政策的制定與執行。自21世紀初赫爾曼等人圍繞轉軌國家政府俘獲問題對蘇聯和東歐等22個國家進行實證研究并提出了轉軌國家政府俘獲理論以來，政府俘獲的理論與實踐研究在轉軌國家范圍內迅速興起，并取得了豐富的研究成果。然而，當前關于轉軌國家政府俘獲現象的許多研究成果，普遍側重于從宏觀層面上研究政府俘獲的成因和影響結果。對政府俘獲這一社會經濟現象形成的影響因素和形成機理，學術界一直缺少系統性的研究。我國轉軌時期所出現的政府俘獲現象為我們系統地研究和分析這一問題提供了理想的試驗。本書主要以我國轉軌時期政府俘獲為研究Ⅰ對象，從微觀層面上分析少數擁有“權勢”的企業與政府官員串通以獲取政策支持的過程和方式，并在有效識別政府俘獲的影響因素和形成機理的基礎上，給出相應的治理機制。該分析綜合了經濟學、管理學、社會學和政治學等跨學科研究視角，以政府俘獲理論、扎根理論、企業社會資本理論和博弈理論為理論基礎，對政府俘獲的形成和運行提出了新的洞見，如企業合法性策略對其獲取的政策支持只存在間接影響而沒有直接影響，社會資本在其中發揮了中介作用。這表明合法性策略、社會資本和政策支持之間是一個路徑依賴關系，而不是相互作用的模式。在運用一個完全信息動態博弈模型分析政府俘獲對生產分配和政治經濟體制改革的負面影響后，從深化市場經濟體制改革、規范企業政治行為、減少非正式關系對正式權力影響和全面評估規制政策影響四個方面提出了我國在政府俘獲治理方面的對策和建議。
轉軌時期中國政府俘獲現象透視前言首先，界定和分析了政府俘獲的概念和內涵。通過對國內外研究文獻的梳理，賦予政府俘獲可操作化的定義，并辨析了俘獲與腐敗的異同以及俘獲的基本理論模型，作為后續章節對其進行實證研究的基礎。而后，通過對組織合法性和企業社會資本理論的內涵、屬性和作用的理論介紹，提出了政府俘獲影響因素與形成機理研究的概念框架，為下文研究的展開進行理論鋪墊。
其次，應用扎根理論研究方法，在多案例研究基礎上提出了我國政府俘獲形成機理的概念模型，并對影響政府俘獲形成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接著，依據扎根理論研究方法提出的概念模型，建立基本數理模型，在對國內部分高校EMBA學員問卷調查的基礎上，進行相關數據搜集和整理，運用結構方程模型驗證這一理論模型，并依據實證結果對變量之間的邏輯關系進行了分析。
再次，構建一個完全信息動態博弈模型分析我國轉軌時期政府俘獲所產生的社會經濟影響。結論表明，在轉軌初期政府俘獲對實現企業合法性訴求、滿足官員激勵、打破制度約束方面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但如果繼續容忍這一現象的蔓延，會刺激更多企業參與俘獲，進一步弱化政府立法的能力或責任，造成社會福利和效率損失。同時，政府俘獲路徑的依賴效應阻礙了改革進一步深化和經濟增長，使俘獲經濟陷入了惡性循環的怪圈。
最后，圍繞前文的研究結論，從制度約束、企業合法性策略與行為規范、關系治理和影響評估等方面提出了我國轉軌時期政府俘獲治理的系統性對策和建議。當前我國的轉軌進程已經進入解決企業和政府互動關系方式的第二階段，這意味著要深化經濟和政治體制改革進程，而這兩者正是我國當前面臨的主要挑戰。本書提出了建立俘獲治理的政策體系，這一體系包括深化市場經濟體制改革、規范企業合法性策略與行為、減少非正式關系對正式權力影響以及全面評估規制政策影響。
本書是在我的博士論文基礎上完善而成的。寫作過程中，得到了博士生導師西寶教授全程細心指導，并受益于他提出的很多寶貴意見。西老師是我十分敬仰的恩師，每每與西老師討論都使我深刻感受到一位優秀的學者治學嚴謹的態度及對學生無微不至的關愛。在我博士未畢業前，西老師因工作調動去了大連理工大學，后來我去北京讀博士后就沒再見過面。在這本書即將付梓之際，忽然聽到西老師英年早逝的不幸消息，多羨天堂不清冷，惟余人間文傳芳，學生如今拿起了您當時的教鞭，會繼續傳承您的精神，教書育人，著書立言。
任何研究成果都離不開多方支持，本書也不例外。在此對曾經大力支持該問題研究的有關單位表示真誠的謝意。同時，特別提及并應專門鳴謝的人士： 一是共同參與的師兄現在哈爾濱工業大學管理學院的苗鑫教授及其妻子湯艷紅博士，師門王洋、梁河、褚祝杰、馬永馳、孫楠等；二是對本書有過直接指導的老師米加寧教授、丁云龍教授、洪濤副教授等。要特別感謝北京市社科聯出版基金對本書出版的慷慨資助，還要十分感謝清華大學出版社周菁老師為本書的出版付出的大量辛苦勞作。
對本書的有關研究提供了其他直接或間接幫助的人士還有很多，限于篇幅，請恕我不能一一列舉其單位和姓名。
最后，衷心期盼本書的初步研究能夠吸引國內的學界同人和政府部門的實務人士關注政府俘獲這一相對“冷門”的研究領域，在提出寶貴批評意見的同時，更多地參與該問題的研究，共同對抗政府俘獲現象。
李健2016年2月29日于中央民族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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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緒論1
第一節問題的提出1
第二節研究目的及意義4
一、 研究目的4
二、 研究意義4
第三節國內外研究現狀5
一、 政府俘獲形成與運行7
二、 政府俘獲測度9
三、 政府俘獲影響15
四、 政府俘獲治理19
五、 相關研究評述22
第四節研究內容和方法24
一、 研究內容24
二、 研究方法26
三、 技術路線27Ⅴ轉軌時期中國政府俘獲現象透視目錄第二章轉軌時期政府俘獲影響因素與形成
機理研究的基礎理論29第一節轉軌時期政府俘獲概念界定29
第二節政府俘獲與腐敗的比較分析34
第三節政府俘獲的基本模型38
一、 芝加哥學派的斯蒂格勒模型38
二、 弗吉尼亞學派的佩爾茲曼模型41
三、 圖魯茲學派的委托代理模型43
第四節組織合法性策略49
一、 組織合法性的來源49
二、 組織合法性策略的研究維度52
三、 組織合法性策略與政策支持54
第五節社會資本56
一、 社會資本的提出56
二、 社會資本的研究維度58
三、 社會資本與政策支持60
第六節轉軌時期政府俘獲影響因素及
形成機理研究的概念框架62
第三章轉軌時期政府俘獲影響因素及形成
機理的定性建模分析69第一節研究問題描述69
第二節政府俘獲的扎根理論分析過程72
第三節扎根理論的案例選擇75
第四節政府俘獲的扎根理論建模與檢驗78
一、 數據編碼及分析方法78
二、 理論建模79
三、 理論飽和度檢驗79
第五節轉軌時期政府俘獲的影響因素分析84
一、 制度約束84
二、 合法性策略87
三、 社會資本運作89
四、 政策支持92
第六節轉軌時期政府俘獲形成機理分析94
第四章轉軌時期政府俘獲影響因素及形成
機理的實證分析99第一節研究對象的選取及數據收集100
一、 研究對象的選取100
二、 問卷設計和內容101
三、 問卷發放與回收情況102
第二節變量設置和測度104
一、 被解釋變量104
二、 解釋變量106
三、 中介變量108
四、 控制變量111
第三節研究假設111
一、 企業合法性策略與企業社會資本的
關系112
二、 企業政策支持與企業社會資本的關系113
第四節研究方法描述114
一、 描述性統計分析114
二、 相關分析114
三、 結構方程模型114
第五節描述性統計及相關性分析116
一、 描述性統計116
二、 Pearson相關分析118
三、 偏相關分析119
第六節結構方程建模分析122
一、 初始模型構建122
二、 模型初步擬合與評價124
三、 模型調整與修正126
四、 模型確定128
第七節結果討論132
第五章轉軌時期政府俘獲影響分析139
第一節問題描述與模型假設139
第二節完全信息動態博弈模型的構建142
第三節均衡解分析144
第四節模型分析146
一、 生產效應和分配效應146
二、 路徑依賴效應148
第五節模型擴展149
一、 福利與效率損失150
二、 沉淀成本154
第六節地方殯葬業政府俘獲與規制失靈的
案例分析155
一、 背景介紹155
二、 哈爾濱市殯葬業政府俘獲的影響
因素及作用機理156
三、 哈爾濱市殯葬業政府俘獲影響160
第六章轉軌時期政府俘獲治理167
第一節深化市場經濟體制改革168
一、 公開透明和開放立法168
二、 減少行政審批和準入限制169
三、 縮小自由裁量權的空間和模糊地帶170
第二節規范企業合法性策略與行為171
一、 加強企業商業倫理建設171
二、 完善企業合法性策略立法172
三、 培養商會力量174
第三節減少非正式關系對正式權力影響175
一、 完善政企溝通渠道176
二、 建立政府問責機制177
第四節全面評估規制政策影響179
一、 定點服務評估調查180
二、 放松規制監督調查181
三、 規制影響評估181
四、 記分卡績效評級182
四、 結論184
參考文獻188
附錄一205附錄二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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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書摘
第三章轉軌時期政府俘獲
影響因素及形成機理的
定性建模分析
第一節研究問題描述
針對我國轉軌過程中滋生和蔓延的政府俘獲現象，一些學者試圖在政治均衡理論、尋租理論和委托代理理論基礎上對其進行解釋。如盧正剛在佩爾茲曼模型基礎上建立了轉軌國家規制均衡模型盧正剛: 《轉軌國家政府俘獲產業識別模型的構建及其應用研究》(博士學位論文)，234頁，中國科學技術大學，2007。。仲偉周和王斌運用公共選擇理論對轉軌時期的尋租行為進行了理論研究和實證分析仲偉周、王斌: 《尋租行為的理論研究及實證分析》，187頁，北京，北京科學出版社，2010。。孫會良和王能運用一個雙層委托代理模型分析了我國房地產政府調控失靈的原因，并設計防范合謀的最優機制孫會良、王能: 《新規制經濟學俘獲理論在房地產宏觀調控中的應用》，載《技術經濟與管理研究》，2007(3)。。杜傳忠和吳煒峰在委托代理模型基礎上分析轉軌時期我國進入規制轉軌時期中國政府俘獲現象透視第三章轉軌時期政府俘獲影響因素及形成機理的定性建模分析俘獲產生的機理杜傳忠、吳煒峰: 《企業進入規制俘獲發生的機理分析及其應用》，載《產業經濟研究》，2008(2)。。
以上學者的研究雖然對傳統規制理論進行了豐富和完善，但至少在以下幾方面存在缺陷: ①芝加哥學派和弗吉尼亞學派的規制經濟學模型很大程度上是一種經驗性的分析或描述，缺乏有力的實證和完整的分析框架，其實際上只是一個“規制有利于生產者的假設”Kip Viscusi W，Joseph E Harrington，John M Vernon. Economics of regulation and Antitrust. Lexington，MA: D.C. Heath and Company，1992： 145.，沒有具體分析規制機構是如何被特殊利益集團控制和俘獲的，因而這一規制的政治經濟學方法無法在組織理論的框架下深入研究治理俘獲的形成機理。圖魯茲學派的新規制經濟學模型引入了不對稱信息，雖然解決了傳統規制俘獲理論無法解決的問題，但也會“因非現實的信息不對稱的貝葉斯描述而受到批判”JeanJacques Laffont，David Martimort. Collusion and Delegation. Rand Journal of Economics，1998，29(2)： 280305.。②根據西方規制理論擴展的模型往往受情景制約，結論呈現一般化的特點，無法全面反映不同國家的制度差異性，難以從中歸納個性特征。我國的政治體制、制度環境、市場化水平等與西方國家和其他轉軌國家存在很大的差異性，使目前有關政府俘獲的擴展研究普遍受到情景式和描述式的局限。③多數研究往往側重于在經濟人假設下對規制需求方和供給方的特征描述，但對于背后所隱藏的交換模式和運行機制卻沒有給出分析和考察，相應地，也難以為政府俘獲的治理提供策略建議和切實的措施。
中國30多年來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軌進程，一方面使政企關系逐漸由以往的隸屬關系轉變為更加市場化的委托代理關系，政府完全主導經濟的強勢角色正在發生轉變；另一方面，我們看到政府依然控制和掌握社會資源，漸進式改革的弊端就在于企業經營依然受到或明或暗的制度約束。在這種新型關系的重構中，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為了打破制度約束，謀求自身合法性，通過各種方式與政府形成了多元化的交換關系。轉軌時期我國出現的政府俘獲現象就是這種多元化交換關系的常見形式之一。然而，從前面有關合法性策略、社會資本與政策支持的理論研究中，我們發現，雖然國內外學者已經通過實證研究廣泛驗證了上述要素之間的相關性，但關于這三者究竟如何實現互動，現有理論并未給出合理解釋。由于受學科局限，合法性策略、社會資本的研究雖然與政府俘獲緊密相關，但尚未被廣泛拓展到政府俘獲的研究領域。因此，如何揭示我國轉軌時期政府俘獲影響因素和形成機理，正是當前該領域研究者遇到的困難與挑戰。
本章探求問題的目的是，在案例研究的基礎上，將經濟學上的研究范式轉換為社會學意義上的研究視角，對我國轉軌時期政府俘獲的影響因素和形成機理進行重新解釋，這是一個理論發現的過程，屬于探索性研究。
第二節政府俘獲的扎根理論分析過程
扎根理論(Grounded Theory)由社會學家Galsser和Strauss在觀察醫院的醫務人員處理即將去世的病人過程中最早提出Barney G Glaser，Anselm L Strauss. The Discovery of Grounded Theory: Strategies for Qualitative Research. New York: Aldine Publishing Company，1967： 343.。作為一種資料建構理論的質性研究方法，扎根理論關注于社會過程分析，適用于研究個人過程、人際間關系及個人與更大的社會過程之間的互惠作用Kathy Charmtz. Grounded Theory//Smith J A,Harre R，Langenhove L. Rethinking Methods in Psychology. London: Sage，1995: 2749.。扎根理論與其他研究方法不同之處在于，它往往并不事先進行理論上的假設，而是強調從實地觀察和深度訪談獲得的資料出發，并從中歸納提煉理論。作為一種自下而上建立理論的方法，扎根理論雖然來源于客觀世界的經驗性證據，但又是對經驗的抽象和提升。
扎根理論的操作程序為: ①圍繞所要研究的問題，進行廣泛的文獻閱讀和梳理； ②代表性案例選擇； ③資料的收集和整理； ④開放性主軸和選擇性編碼； ⑤建構理論； ⑥飽和度檢驗。其中，開放性主軸和選擇性編碼是扎根理論中的關鍵環節。扎根理論的流程如圖31所示。
圖31扎根理論研究流程
扎根理論既可以用于大樣本的批量處理，也可以用于小樣本的比較分析。隨著計算機輔助的定性分析方法(CAQDA)使用日益廣泛，Nvivo 8等系列軟件極大地拓寬了這一研究方法的應用領域。目前，扎根理論研究方法在教育學、心理學、社會學和管理學等許多學科領域都得到了廣泛的應用費小冬: 《扎根理論研究方法論: 要素、研究程序和評判標準》，載《公共行政評論》，2008(3)。。
我們認為，作為一種社會現象分析工具，扎根理論對分析我國轉軌時期政府俘獲影響因素及形成機理是比較合適的。原因如下。
從研究目的看，扎根理論在很大程度上屬于一種“假設生成研究”，它要求研究者理解情境，并在研究過程中通過分析和挖掘資料抽象新的概念和思想，而不是先行地將預期強加于所研究的現象和情境之上孫嘉卿、金盛華、曹慎慎: 《災難后謠言傳播心理的定性分析——以“5·12汶川地震”謠言為例》，載《心理科學進展》，2009(6)。。
從研究內容看，本研究所探求的問題，需要對被研究者行為的動機和方式進行研究（即參與者為何以及如何），研究的是“為什么”以及“怎么樣”的問題，這也符合扎根理論研究適用的研究類型。
從研究方法看，政府俘獲是以犧牲公共利益為代價的，從這個角度說，俘獲行為勢必尋求規避社會公眾，力圖以暗箱操作的方式進行，這使得對俘獲進行事前和事中的深入調查是一項幾乎不可能的任務，而事后進行的直接訪談又缺乏相應的情境和效度。在缺乏先驗和演繹材料的情況下，研究者可以采用案例分析法，即對客觀事實陳述進行剖析，重新再現這個互動過程。Cowton認為這種方法的使用可以克服問卷調查方法的局限性，更符合政府俘獲這一研究主題和研究目標，更能探索和挖掘敏感的概念和變量Christopher J Cowton. The Use of Secondary Data in Business Ethics Research. 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1998，17(4)： 423434.。
綜合以上分析，扎根理論研究所提供的實質性數據與理論性數據互相充實的研究思路能很好地解決“轉軌時期我國政府俘獲影響因素與形成機理”問題。在本研究中，主要的資料來源于對案例資料的收集，即通過多案例對比的形式了解轉軌時期政府俘獲的影響因素與形成機理。值得注意的是，扎根理論的思想是不設定較多的框架和限制，盡可能地從多個角度獲取必需的信息，因此，在進行整理時，我們僅關注一些基本問題，然后進行總結。與一般的扎根理論研究不同的是，本研究最大的特點是，在對現有文獻的分析基礎上，構造了所要尋求解答的問題，并通過對扎根理論方法的運用，形成彼此間的對照關系，借以提升本研究所要闡述的理論價值。雖然這會有助于對扎根理論研究“純粹性質”的質疑，但這并不違反扎根理論研究的規范郭毅、李芳芳: 《獲取合法性: 創業者社會網如何有助于新創組織成功？——一項扎根理論的研究》,見中國企業管理案例論壇（2009）暨“第三屆中國人民大學管理論壇”論文集，169186頁，北京，2009。。
第三節扎根理論的案例選擇
采用扎根理論方法時，我們必須慎重選擇代表性的案例以保證最接近真實地詳述整個過程。選擇樣本需要注意以下點: ①為更好地分析我國轉軌時期政府俘獲的深層次機理，從關于某一事件或行業的多個俘獲案例中選擇有代表性的案例，在充分收集資料的基礎上展開研究，這樣既能保證研究的涉及面，又能搜集全面有效的樣本用以建構理論陶厚永、李燕萍、駱振心: 《山寨模式的形成激勵及其對組織創新的啟示》，載《中國軟科學》，2010(11)。。②在選擇樣本時必須要將政府俘獲與一般腐敗案例相區別，因為政府俘獲與腐敗是相似但又不同的兩種負面社會現象，混淆兩者的區別會影響研究結論的準確性。以上都是選擇樣本時需要考慮的重要標準。根據以上原則，目前作為中國唯一被證實為政府俘獲的典型案件盧正剛、李巖: 《政府俘獲——一種值得警惕的腐敗新形式:郭京毅案的研究》，載《華中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9)�！┮惆�，對認識轉軌時期中國政府俘獲問題的特點提供了很好的研究基礎，此案的公開審理也為我們系統地分析提供了必要的研究資料。
郭京毅，1965年生，1986年從北京大學法律系畢業后進入外經貿部條約法律司工作。2007年，在外經貿部并入商務部4年后，郭京毅升任條法司巡視員，成為商務部最年輕的正局級干部。在其工作的20多年時間里，郭京毅參與多項外資法律法規的起草和修訂工作，包括《關于外國投資者并購境內企業的規定》《關于外商投資的公司審批登記管理法律適用若干問題的執行意見》等重要投資法律的制定。2008年8月13日，郭京毅因涉嫌受賄被雙規，他也因此成為商務部2003年設立以來落馬的最高級別官員。在郭京毅案中，向其行賄的企業包括河北廊坊新奧燃氣集團（簡稱“新奧燃氣”）、北京首都創業集團有限公司(簡稱“首創集團”)、國美電器、河南新飛電器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簡稱“新飛電器”）、江蘇蘇泊爾股份有限公司（簡稱“蘇泊爾”）、寧波LG甬興化工有限公司（簡稱“寧波LG”）、新加坡萊佛士2000教育集團（簡稱“萊佛士2000”）、上海百事可樂有限公司（簡稱“上海百事”）、和記黃埔有限公司（簡稱“和記黃埔”）、東北輕合金有限責任公司（簡稱“東北輕合金”）10家企業，受賄數額總計價值人民幣845萬余元。2010年5月20日，北京市二中院以受賄罪判處其死刑，緩期2年執行，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我們試圖在多方搜集資料的基礎上對郭京毅所牽涉的部分代表性案件進行分析，通過詳細披露郭京毅如何實施“鋪路”“幫助”等具體過程，總結我國轉軌時期政府俘獲的影響因素及形成機理。本研究案例的基本信息如表31所示。
本研究的數據和信息來源于網站信息和訪談。一方面，我們通過網絡和報刊媒體收集對此案的新聞報道，從網站上了解該案件的一些基本情況；另一方面，通過與法律機關的工作人員進行面談，采用非結構化的訪談方式，請他們介紹郭京毅案以及所牽涉的案件始末。具體信息來源如表32所示。表31案例基本信息
俘獲者企業
性質公司產品
與服務創立時
間/年員工人
數/人目的首創集團國企水務、房地產等19956 177建模B東北輕合金國企鋁鎂合金19983 000建模C國美電器民營家電、房地產198770 000建模D新奧燃氣民營清潔能源、房地產198925 000建模E萊佛士2000外資教育19903 000建模F和記黃埔外資投資1985240 000建模G上海百事外資軟飲料1989500檢驗H新飛電器民營白色家電19841 800檢驗I蘇泊爾民營炊具制造等19944 000檢驗J寧波LG外資ABS樹脂1989600檢驗表32郭京毅案例信息來源
資 料 來 源日期出處郭京毅案何以成為經典案例2011年2月18日《中國青年報》新貴之盟: 青年技術官僚集體顛覆2010年6月7日《財經》商務部巡視員郭京毅被公訴 國家部委罕見窩案浮出水面2010年2月5日鳳凰網商務部原巡視員郭京毅等系列受賄案二審維持原判2010年8月13日中國之聲續表
資 料 來 源日期出處郭京毅案始末回放多位高官遭其檢舉入獄2010年6月8日新華網政府俘獲: 一種值得警惕的腐敗新形式——郭京毅案的研究2011年第1期《華中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立法腐敗預警2009年第3期《民主與法制》警惕“國家俘獲”——對一種新型腐敗的分析2010年第2期《現代領導》郭京毅受賄案(2010)二中刑初字第196號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刑事判決書透視立法腐敗的新型經典標本2010年第22期《檢查風云》資料來源: 作者整理。
第四節政府俘獲的扎根理論建模與檢驗〖*4/5〗一、 數據編碼及分析方法在研究中，我們首先由兩位參與者同時獨立進行關鍵詞的提煉與概括，如果兩人都獨立地將其歸為一類，這一內容的編碼進入統計階段；反之，如果兩人出現異議，由另外一位行政管理系的碩士研究生參與，并提出他的意見，三人進行討論，得到更抽象和概念化的概念后才進入統計階段。不同階段的概念（也就是“關鍵詞”的提升），三方的進一步討論，其實是一個“不斷比較”的過程。扎根理論不需要一致意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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