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少數民族女作家尼陽尼雅·那丹珠(白玉芳),歷經10多年的時間,深入東北鄉村和邊地實地考察和學習薩滿文化,將滿族浩如煙海的原始傳統文獻資料整合和歸類,敘寫了“中國海洋薩滿女神系列叢書”——《薩滿·薩滿》《生命·生命》《八旗·八旗》,使之成為構架滿族文化與各兄弟民族共同創造的中華民族文化之一頁,描繪了各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園,為彰顯中國的多元文化,為續地天通,作出了重要貢獻。
薩滿,傳遞生命和文明的智者
田兆元
作為人類最古老的口頭與非物質文化遺產,薩滿文化是一種世界性的原始宗教文化。在國際學術界,薩滿文化研究已經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經歷了近二百年的歷史,形成了若干學派和研究中心。而今,上海作為國際知名的大都市,也迎來了由一位中國滿族作家白玉芳歷10多年在東北、華北、華東、西南等地進行田野調查、文化考察和實踐而撰寫的“中國海洋薩滿女神系列”叢書隆重出版。
認識白玉芳女士源于網絡,2000年她通過電話找到我,請我為她即將出版的第一部長篇小說《秋霄落雁女兒情》歷史把關,在閱讀了她的作品后,我為她神奇的部族身份和文化現象而驚訝,開始了對她的關注。10多年來,見證了她辛勤艱苦的田野和文化考察,見證了她孜孜不倦的學習和創作,見證了她由一位上海通信業的從業人員,成長為一位中國作家、一位中國海洋薩滿女神文化研究專家、一位中國通信史專家。她常說感謝各兄弟民族學者和同胞的支持和幫助,實際上,我們知道,她是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堅韌的毅力,以她獨到的文化眼光和對中國海洋薩滿女神文化的深入研究,完成了個人的成長和對中國滿族及少數民族文化的貢獻。如在文學創作上,中國現代文學館館長舒乙先生評價她的長篇小說“填補了滿族文學的空白,豐富了少數民族文學寶庫”。在薩滿文化研究上,國際薩滿學會副主席白庚勝先生評價她的著作“以文學語言詮釋薩滿學術論點,以歷史資料和現代影像為素材,展現了滿族漫長族群史及與各民族融合的歷史,可謂是中國薩滿文化研究乃至國際薩滿文化學研究的新成果”。國家民族學長江學者,現任國際薩滿學會副主席納日碧力戈評價她的著作“為彰顯中國的多元文化,為續地天通,作出了重要貢獻”。
“中國海洋薩滿女神系列叢書”,全書四卷,100多萬字,2000多張圖片,圖文并茂地記錄了滿族舊石器時代母系氏族社會歷史。作為長期研究神話學、民俗學的我來看,一個民族的歷史、民俗、傳說皆由氏族的生命體來傳承,只是其人群大,就范圍廣泛,人群小,就集中在局部區域,但是不論大小,都是生命的記憶,這個生命記憶即是氏族的,部落的,也是國家的、世界民族之林的。本套叢書的《生命·生命》一書就具有氏族生命與文化研究的創新,在書中,作者以滿族先民創造的人類初年文明—海洋薩滿女神文化為主線,以滿族社會歷史發展為脈絡,以古代東海的中國滿族海洋薩滿女神說部,以滿族的神性信仰、社會歷史、生命體驗、民族藝術之四維結構緯度,結合學術研究與滿族民間文學,為我們展示了人類生命壯麗堅韌的歷史畫面,向我們展示了滿族與兄弟民族共同創建多民族、大一統之中華民族江山社稷的和睦、和親、和榮的歷史畫面。
在《生命·生命》一書中,我還看到了這些色彩斑斕的多元生命文化畫面,白玉芳以滿族的薩滿祭祀之源,連接滿族部落氏族的居住地、姓氏、遷徙史、社會歷史、文化進化、文化名人、滿族文化傳承人等元素進行創作,使得本套叢書中,既有滿族信奉的海洋薩滿女神和古老的族源,又有滿族薩滿祭祀和世傳薩滿文物的展示;既有滿族眾多古老部落的形成,又有中國封建社會歷史上滿族建立渤海、金、大金、清的進程;既有人類狩獵時代滿族先民的生存狀況,又有如今滿族民眾在聚居和散居地與各兄弟民族和睦相親的文化表述;既有對滿族古代薩滿文化符號之謎的破解,又有現代薩滿文化在民族文化活動中的展現,以滿族先民海洋薩滿女神文化起源和傳承,豐實了中華民族的海洋文化。
白玉芳的這種文化探索和學術研究,具有傳承、開拓、創新的個性,正如吉林省民間文藝家協會主席曹保明先生評價的:白玉芳從海洋文化內涵去探研滿族薩滿傳承的說部文化內涵,會使我們走入說部的本真文化結構,從而放棄了單一看待一個民族一種文化的行為和習慣,這往往會讓人從多視角、多側面地來對待一種文化,認知一種文化,開創了一個全新的中國海洋薩滿女神研究的文化局面。山東大學一級教授劉鐵梁評價她:上海滿族女作家白玉芳的書寫,實際上成了一種文化資源的積累,對于當代城市而言,是難能可貴的文化精神。上海的作家提供了一個榜樣,那就是自我的努力。
中國有一句古語“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白玉芳創作《中國海洋薩滿女神叢書》的文學創作和學術研究之路,說明了作者深入實際,進行田野調查,獲取原始資料和心得,才能收獲豐收的喜悅,這是在我們學術研究中應該大力提倡的文風。她的精神值得我們敬佩和學習。
。ㄗ髡邽槿A東師范大學社會發展學院副院長)
跋涉在尋找生命靈魂之路
田泥
中國文學的地域版圖,是由中國各個民族的文學所共同構成。每個民族作家的文學創作,包含著其自身民族的發展歷史、社會結構形態、生活習俗、生產方式、民族性格以及地域自然環境等方面的影響,它們最終構成了這個民族所特有的民族精神和民族文化形態,也很自然地就成為民族作家所擁有的獨特性文學基因。尼陽尼雅·那丹珠(白玉芳)女士就是這樣的一個滿族作家,有所不同的是,從踏入文學創作之路,她的寫作就呈現了文化的多元性,即有北方地域性的滿族文化,又有南方地域性的壯、苗、瑤、侗等多民族文化,還有華東地區滿漢融合文化。2001年,她的第一本長篇小說《秋霄落雁女兒情》就廣為民族文化界學者贊賞:通過滿族普通民眾的生活去記錄歷史,這是對歷史的重新塑立。
2002年的春天,在由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文學研究所、上海社科學院上海研究中心聯合舉辦的“中國當代少數民族文學發展暨《秋霄落雁女兒情》研討會上”上,我認識了尼陽尼雅·那丹珠(白玉芳)女士,作為一名女性文學研究者,我被其書中激情、素樸、原始意味的敘事方式所吸引,在會上,我評論她的作品是詮釋了“女性孕育了整個人類,也孕育了整個民族,孕育了整個社會歷史,女性生命具有堅韌與不羈性,更具有永恒性。自然、追求、切近民間尋找女性的存在有其積極的意義!毖杏憰院,白玉芳的文學創作沒有停步,她以文學創作學術研究的獨特思維彰顯了自己的書寫能力,跋涉在尋找滿族生命靈魂的文學創作之路上。歷10多年的田野調查,民間采風和艱辛筆耕,她終于完成即有世界性的海洋薩滿女神文化;又有滿族先民原始文化,還有現代民族文化交往、交流、交融文化的《中國海洋薩滿女神系列叢書》的創作,并榮幸地由鼎力支持中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的上海社科院出版社出版。一套四本書,皆為經典之作,作為一個女性文學研究者,我非?粗氐氖恰渡ど芬粫,它給了我一個全新的閱讀質感—仿佛沿著鄂霍次克海與作家一起前行,尋找人類初年滿通古斯語族(滿族)先民氏族的生命靈魂……我認為很難把《生命·生命》一書定位在某一種類別上。首先它是文學的民族志。在本書中,作家以氏族薩滿世代傳承的滿族說部,將散落于民間的薩滿文化、歷史記載和研究著作中的滿族說部、神詞、神歌、神舞、祭禱儀式等對海洋薩滿女神的崇拜與滿族先民的族源的生命、遷徙的生命、漁獵的生命以及世間萬物的生命結合在一起,體現了滿族氏族生命的繁衍生息,氏族綿延、思想意識,社會科學、語言文字、文學藝術等生命靈魂的形成和發展。作家也因此而成為一個在文學與史學間跨界書寫的作家,這在中國作家中,亦為不可或缺。
我們還可以說《生命·生命》是一本人文的滿族氏族族譜。在本書中,作家以滿族人漢姓中所含滿族老姓的歷史與名人,連接滿族氏族史、中國封建社會歷史、現代民族文化史,使作品具備了文學創作與口傳歷史、民間文學、社會歷史結合;滿族與多民族文化結合;北方民族與南方民族文化結合的新民族文學元素,為我們呈現了一條流淌在中華民族多元文化中的氏族嬗變之河,族群生命靈魂之河。我們還可以說《生命·生命》是一本尋求民族精神貼近的民族心理認同之作。這也是尼陽尼雅·那丹珠(白玉芳)在文學創作中的精神內核。作家承接了滿族薩滿純真樸實、平等惠世的人文關懷心靈,她筆下的字句既是文學的、又是史實的,涉及地域廣闊、民族文化多元,既歌頌了滿族先民部族的古老歷史,為我們描繪了一幅色彩斑斕的人類社會初年文明景象,也贊揚了兄弟民族文化的悠久與綿長,為我們點染了一副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美麗景致。在當下物欲至上的社會里,我為作者的文學生命本質之堅守和出版社的文化生命眼光而欽佩:《中國海洋薩滿女神系列叢書》之《生命·生命》是中國女性文學,也是世界部族女性作家尋根文學的典范之作,讓我們看到了作者在中國多元民族文化的搶救、重構中做出的貢獻,她求真、務實的創作精神,更讓我們為之敬佩:文學的生命靈魂,因跋涉之路而奉獻真實;文學的生命靈魂,因海納百川而璀璨。
是為序。
2015年12月15日于北京
。ㄗ髡邽橹袊鐣茖W院文學研究所現當代文學博士)
授權書.jpg
收起全部↑
尼陽尼雅·那丹珠(白玉芳),滿族。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上海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少數民族作家學會會員;黑龍江大學滿族語言文化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員;華東師范大學社會發展學院區域文化資源應用與研究中心兼職教授;上海市靜安區少數民族聯合會理事;上海頒金文化工作室首席執行。原中國移動通信集團上海分公司職員。
出版作品:長篇小說《秋霄落雁女兒情》《神妻》,學術著作《恩都哩赫赫的哈哈珠——女神的兒女》《中國薩滿女神——東海?南極》(與馮臺源合作)《天波頌——中國通信百年記事》《上海電信史》第二卷(參與撰寫)。
舉辦影展:《移動萬里采風行》采風影記展;與馮臺源合作舉辦“跨越海峽兩岸的文化融匯——上海,我與你攜手舞蹁躚”影展。
第二章
第一節氏族的生命起源
滿洲先民的始母神是誰?滿洲先民誕生于哪里?
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首都北京中華世紀壇旋轉的壇體上,鑲嵌著56個民族風格鮮明的由米黃色花崗巖雕刻而成的圖騰浮雕。滿族圖騰是一只展翅飛翔的鷹。
民族圖騰包含著族源生命、生產狀態、宗教信仰、社會歷史諸多要素。在宇宙萬物之中,文化上的表現都離不開自然的素—水、火、山、石、植物、動物。人類初年,人類也是自然之物,世間的萬物為滿洲先民所敬畏,人們把天地間的一切都視為神。滿族先民創造的原始宗教為薩滿教—自然為神,萬物有靈。鷹以高飛藍天,俯瞰大地,而受到人類的崇拜。所以,在薩滿文化里,鷹是天母神阿布卡恩都哩赫赫的使者,以達拉代敏鷹星的身份,承擔人與天地之間溝通信息的重要使命。滿族人敬奉鷹為始母神。鷹祭,是滿族薩滿祭祀里重要的儀式。
滿洲先民的始母神為海東青鷹神,其分別來自天宇(鷹星女神、彩鷹女神)、大地(恩切布庫女神、珊延安班女神)、山河(呼魯坤雪鷹女神)。鷹,滿語為海東青,是滿族薩滿文化自然崇拜,是滿族民族意識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形成早期滿族民族性格、民族文化的重要來源。這一人類原始文明的文化基因,現被稱為原始活態文化。創造這一原始活態文化的滿族族群生命,起源于何時?
千百年來,生命起源是人類一直在探討的問題。滿族創世史詩《天宮大戰》《烏布西奔媽媽》《恩切布庫》等述說了滿族先民的生命起源及生命遷徙地:
世上最先有的是什么?最古最古的時候是什么樣?
世上最古最古的時候是不分天不分地的水泡泡,天像水,水像天,天水相連,像水一樣流溢不定。水泡漸漸漲,水泡漸漸多,水泡里生出阿布卡赫赫(天母神)。阿布卡赫赫下身裂變出巴那姆赫赫(地母神),上身裂變出臥勒多赫赫(星神),并合力造育世界,造人造獸,從此大地上有了赫赫(女人)、合合(男人)、野獸……(《天宮大戰》)
此時的誕生地為鄂霍次克海、堪察加阿林、庫頁島等西伯利亞地區。三女神的傳說傳至17世紀30年代。據《舊滿洲檔》天聰(1635年)條載:五月初六日(霸奇蘭、薩木什喀)率兵向黑龍江往征虎爾哈部。眾大臣與攜來所降諸頭目人等竭汗行禮,此次軍中攜來所降之名為穆克什喀者,告云:我之父若祖,世代生活在布庫哩山麓和布勒和理湖一帶。我等地方無檔冊,從前的生活情形全憑口頭傳說相傳下來。在布勒和理湖內,有三仙女:恩古倫、正古倫、佛庫倫來浴,一神鵲送來一朱果,為幼女佛庫倫所得,銜于口內。吞之成孕,生布庫哩雍順。其同族即滿洲是也。
此時的滿洲先民已遷徙至錫霍特阿林、恩切布庫阿林、薩克達比干衣窩籍(后稱興根里阿林,大興安嶺)、果勒敏珊延阿林(長白山)薩哈連烏拉、烏蘇里烏拉、松阿里烏拉流域,生命的足跡遍及東北亞。
三仙女為何人?過去未有說明,如今,我們可以從滿族薩滿文化和滿語的根源去追溯,這三仙女為三女神的化身,她們的名字是薩滿世傳的滿洲氏族之生命起源記憶:恩古倫(恩切布庫女神、地母神,氏族的英雄女神);正古倫(天母神,國家英雄女神);佛庫倫(原始滿洲先民部落女神)。其隱含的寓意也正是東海女真、海西女真、建州女真共同成為滿洲族群的象征和化身。
1940年,滿洲富察氏后裔富希陸,在黑龍江省孫吳縣大樺樹林子屯臧姓家族發現了“妥勒痕部”傳家故事。為了解這個滿族原始氏族承替的歷史,富希陸分別走訪了黑龍江沿岸的烏索木氏、托霍洛氏的老人。據三位老人回憶,妥勒痕部圖表列十七世,沒有文字譜。
其傳承的故事是:最古代時,一只呼魯昆雪鷹生下兄妹三人,分住在混同江(黑龍江下游)的山坎處,建下噶柵,留下后代。后來,在一次洪水中,部落族眾被沖散,六部宗支,各逃東西。其中有三支逃到東海窩集嶺,在烏蘇里江以東的錫霍特山等地繁衍生息。
綜上所述,現多地都稱自己為滿源之地,均不妥當。實際上,從人類狩獵時代開始,就開始了遷徙之路,初始為逐水草而求生存,在有了國家以后,開始進行政治、軍事、經濟、文化利益的遷徙。在世界人類遷徙史里,滿洲先民以自己的遷徙路線,完成了人類族群生命大遷徙之旅程,驗證了“海洋,人類生命共同體,海洋,人類文明的共同體,海洋,人類歷史的共同體”之人類氏族生命融合的路線。其所建立的大清王朝在19世紀60年代興起的洋務運動中發生了劇烈的變革,最終于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廢止了封建社會管理制度,建立了現代化的國家管理體系,其所創建的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等現代化體制,開創了中國社會的新紀元。
在這個歷史進程中,滿洲族群成為中華民族大家庭的一員。
第二節氏族的原始部落
滿洲氏族原始部落產生于何時?第一個女薩滿罕是誰?
滿洲氏族誕生地:東海岸堪扎阿林、恩切布庫阿林。
在滿族英雄史詩說部《烏布西奔媽媽》里,氏族的原始部落之誕生是那么的
神圣而壯美:銀色的苦寒世紀,東天突然響起滾滾的雷鳴。雷聲里,一只金色的巨鷹,從天而降。她的鷹爪抱著一顆白如明鏡的“烏莫罕”(鳥蛋)。在天際飛來,鷹爪抱著一枚雪白晶瑩的“烏莫罕”在空中盤旋,將“烏莫罕”拋向地面。頓時,耀眼熾熱的光芒漫天漫地,雪巖融化為一汪汪清水從冰川中噴起一堆堆水泡銀珠。水泡中飛起一只絢麗的火燕,瞬間又變成一位魚首裸身美女,頭向著北方,化為波瀾壯闊的東海。火燕媽媽的羽毛化為迎日蓮,蓮花的花瓣則化為七百部落的族眾……
堪扎阿林即為現俄羅斯遠東地區的堪察加半島。恩切布庫阿林地名現已不詳,但是以其名化身為恩切布庫女神而傳承至今。時島上的佟阿嘎霍通(霍通即山溝)、布爾丹比拉(比拉即河)、坦布爾比拉等地居住著龐大的野人集群,群居的洞穴稱為“媽媽窩”。恩切布庫讓各媽媽窩出一個人,在女罕柱前刺額滴血結盟,在眾多大大小小的艾曼里,建立了東海第一個艾曼(氏族部落)—舒克都哩艾曼,各媽媽窩的人們擁立恩切布庫為“烏朱扎蘭達媽媽”。恩切布庫成為第一個女薩滿罕。
隨著人口的增加,恩切布庫在高高的樹巔上,主持神判選舉,誕生了滿洲先民的原始三大部落:一、堪扎山南麓的“夾昆艾曼”,其女罕身披鷹羽,頭扎鷹冠,為萬鷹之神崇拜。二、堪扎山北麓誕生了“塔斯哈艾曼”,其女罕為虎形裝扮,為百獸之王。三、“木克艾曼”其女罕為東海女神,其女罕身披銀光衫,統馭東海生命與海疆。四、留下名號的還有希普素、塔穆察、圖爾塔啦、傲拉托欣、柏米納、多林嘎、布察、吳扎等共72個艾曼。
隨著逐水草而遷徙,幾百個滿洲氏族原始部落一支來到荒野無亙的大漠北、薩克達比干衣窩籍(后稱興根里阿林,大興安嶺)、庫頁島等地,留下名號的有:嘎鈕古倫,莎吉巴那,查彥都魯,格杜爾欽,班達爾查,古敏烏尖,其卡爾,布爾堪,打胡杜立,巴布其泰,小嘎吉,赫舍里,鈕鈷祿,尼瑪察,穆林穆林,阿其哈,溫卡爾,董克勒,莽嘎。
另一支遷徙至錫霍特阿林、舜吉雅峰、德煙阿林、烏布遜畢拉(烏蘇里江源頭)、舜吉雅畢拉、都魯坎畢拉、依曼比拉。由烏布西奔媽媽任女罕,留下的部落名號有:烏布林、烏布遜、珠魯罕、輝罕、徹沐肯、安查干、巴特恩圖、黃獐子、棕熊、扶尼、窩爾渾、外海石窟等700毛尼雅(東海女真人)。這時的部落開始有了旗號:海東青(鷹)為最高升階。具體分系為:(1)鼠—狐—狼—麋—豹—棕熊—鷹隼。(2)錦雉—海鷗—白雁—天鵝—鷹隼。(3)白魚—鯊魚—海蟒—海龜—長鯨與海鷹。
日后,東海野人女真形成了最大的部落“東海窩集國”,時其屬地南到圖們江,東到東海,北到外興安嶺。東海城在今興凱湖西南。轄管的部落為薩哈連部、巴拉部等。最大為東海窩集國(部),轄領佛涅部、穆倫部、琿春部、虎爾哈部、臥楞部、東山部、菲沃部、烏蘇部等16部,遍及東北亞的滿洲原始氏族達到約1000多個。
至女真先民后裔靺鞨人建立渤海國后,與唐結好,從原始社會進入封建社會,滿洲先民原始部落開始成為國之群體。見于唐史記載的部落有思慕
部、郡利部、莫曳皆部、窟說部、佛涅部、越喜部、虞婁部(挹婁)、鐵利部。黑水部等。
第三節氏族的薩滿祭祀
滿洲氏族敬奉的女神是哪些女神?薩滿祭祀起始于何時?
大自然女神:天母神阿布卡赫赫,星母神臥勒多赫赫,地母神巴那吉地母神
赫赫、東海女神德立格赫赫以及石神多喀霍、風神西斯大林、雪神等。
動物女神:鷹、烏鴉、馬、海豹、海鷗、鯨、魚、虎、豹、熊、鹿、蛇、刺猬、貂、土撥鼠、林蛙以及百獸、百蟲等。
植物:柳、榆、松、花草等。
對于人類生活,阿布卡恩嘟哩赫赫送來的神是戰神、箭神、阿里什、狩獵神、穴居神、舟筏神、育嬰神、產孕神、媾交神、馭火神、喚水神、山雪神、烏春神(歌神)、瑪克辛(舞蹈神)、說古神,等等。
滿族先民的薩滿祭祀儀式,由恩切布庫媽媽在堪察加半島的堪扎山確立。在舉行薩滿祭祀時,堆積起高高的石頭祭壇。各個氏族獻上野果或打來的野物,以水代酒,跪地裸拜。薩滿祭祀的第一祭為神樹祭。祭祀的神是天母神阿布卡赫赫,地母神巴那吉地母神赫赫。
第二祭是堪扎阿林的山神、地神。
第三祭是東海與布爾丹比拉的海祭。
滿洲先民的祭祀儀式中有大型的野祭、火祭、海祭、星祭等。這些薩滿儀式的舉行,確立了“祭我號令、祭為神示、祭為常歸”的族規和戒規,使氏族團結“像魚群一樣,時時向群”,氏族薩滿將祭禮、祭規、神譜、神歌銘記在心中,繪形在山巖上,刻在剝皮樹上,“望畫念神,撫樹詠歌,永不泯滅,神諭百世,”在荒莽的東北亞原野上“同心戮力,視死如歸,開天辟地”。
直至今日,滿洲氏族后裔的薩滿祭祀,還在繼續。
……